它历经放平压实挤出水分后,由李三顺踩着云梯将一张一张敷在焙房高高筑起的烘板上,一张纸二十二道点刷,以五十张为一摞折纸成封,六丈宣终于完成。
总计二百张,四摞,显金驾着骡车尽数带回泾县。
一来一往二十余天,再回泾县,已近十月初冬。
铺子和“看吧”由董管事统管,铺子只留了周二狗他弟周三狗、郑家最小的兄弟,“看吧”留的是钟大娘和杜婶子,纲目章程都有,董管事只需照章行事,显金一见董管事,却见这老头儿一脸疲惫、眼下两团乌青,嘴角也起了皮。
董管事朝显金摆摆手,欲言又止,最终心魔打败正义,悲愤控诉,“...那位钟大娘,不吃不喝不睡不打烊啊!”
显金恍然大悟。
董管事可是这卷王的职业目标,怎可轻易放过薅毛、哦不,取经的机会。
“她怎么了?”显金憋笑。
董管事发誓,他这辈子在职场虽不是什么傻白甜,但从来没有背后告过黑状!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金姐儿旁边从二十天前的第一个状开始告。
“吃饭、午休、打烊后都跟着,问东问西,问我是如何从陈家诸多伙计中脱颖而出?有哪些特质更容易出头?”
董管事生无可恋。
其实撬他位子,只需要等他自然退休就行了,最多两年…
倒也不需要现在立刻逼死他吧?
显金虽然不卷,但看着下属卷起来,还是很欣慰的——只要不卷到她头上就好。
显金接过董管事手中的账册看下去。
很好。
如今两家店都做上了道,一个售卖传统宣纸和描红本,一个售卖情怀和文创产品,走不同的路,上个月的总盈利几乎突破九十两。
这样算下去,一年的总盈利恐怕能破一千两。
不错了。
快要超过陈家做得最好的城东桑皮纸作坊。
显金安抚了董管事几句,便说起骡车后的那四摞六丈宣,“…好容易做成,我预备送两摞去宣城府,请老夫人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