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持望着火车缓缓驶离站台,周遭静得只剩蝉鸣。烈日的光晕晃在眼前,他压低帽檐挡住眼底的不悦,转身离开火车站。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唐持走到路边的一个小牌下等车。
天气炎热,唐持裹的那一身西装宛如蒸桑拿,衬衫后背湿了一大块,黏在肌肤上很恶心。
幸好在他忍耐快到极限时,大巴车来了。
车厢内扑鼻而来的难闻气味让唐持险些当场呕吐,他忍着不适投币上车。
扫了眼车里肤色各异,衣着土气的乡巴人,唐持小心翼翼护着唯一的‘行李’走到角落的位置。
没有什么比怀里的东西更重要。
十个小时飞机,五个小时火车,还有一段让人窒息的车程,为的就是将这幅作品带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唐持,28岁,华国新生代艺术家。就在一天前,他完成了自认最满意的作品。几乎是迫不及待,顾不上收拾行李,唐持就带着它坐上最早的班机去找他的恩师巴德伊安思。
他的恩师,是当今着名的天才艺术家,他的作品让无数藏家挣破头。而在两年前,因为身体原因,恩师回到他的故乡修养。
唐持不远万里来到这儿,就为了让恩师看一眼他的作品,若能得到对方的认可,唐持便能在艺术界内立身扬名,名利双收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心怀着这般美梦,舟车劳顿的唐持靠着车窗沉沉睡去。
“喂,你该下车了。”
唐持是被人推醒的。
他迷迷糊糊撑开眼,一簇杂乱的黑胡子猛地凑近,恶臭的味喷出灌入鼻腔,晕眩的唐持直接吐在对方鞋子上。
“哦,天,你这该死的华国佬!”黑胡子愤怒地揪起唐持的衣领,叽叽呱呱讲着鸟语控诉唐持弄脏他新买的鞋子。
唐持被骂得怒火攻心,直接推开黑胡子,掏出纸币甩在对方身上,鄙夷对方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恶言相对下,两人干起架来。车厢早就没有乘客,体格比不上黑胡子的唐持最后像被拎鸡仔似的,连同他的破行李一并丢下车。
唐持心惊胆战接住装了画作的薄纸箱,怒骂对方要是弄坏了,卖了全家都赔不起。
黑胡子没再搭理他,开着车跑了。
望着荒无人烟的四周,愣在原地的唐持都快气死了。
这特么又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人都没一个!早知道就不贪那一会儿的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