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慢慢抽出手，小熊玩偶失去压力没有回弹——它早已经被洗透了。
不在意湿黏的触感，李子安把小熊握在手里，胳膊青筋暴起。
无数念头在打架，每一个几乎都可以摧毁他的理智，再撕碎他和李子宁。
等到李子宁呼吸平复的时候，李子安早已作出了决定。
“不是比起我更喜欢它吗？那你今天就抱着它睡。”李子安把小熊玩偶丢到他脸旁，嗓音低沉，像压抑着无穷的欲望。
李子宁只觉鼻尖突然一阵腥湿，眼前的玩偶早已不复之前的干净。
李子宁以为看到了自己。
他忙不迭地答应，唯恐这只熊变得更脏。
他不知道李子安作出这个决定时杀死了多少可怖的冲动。
最后，李子宁只看见了李子安沉默的背影。
等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李子宁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身上脏黏的液体洗净，然后弯腰在洗手台里洗小熊。
把奇奇怪怪的东西搓揉走，李子宁垂着眼看着玩偶的脸慢慢变成原来的样子。
不应该回来的，他想，他不能再承受多一点期望了。
他遇见的人都期望能从他这里获得一点什么。
他本来以为只有妈妈和哥哥对他别无所求，现在发现并非如此。
李子安说爱他，但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李子宁把玩偶洗干净后，用吹风机慢慢吹干，然后抱着它躺上一无所有的床铺，在黑暗里缓缓闭眼。
床脚堆着肮脏的床单，上面残留着淋漓混乱的液体。
他太累了，就算床单脏了，也只想明天再洗了。
就在他意识快要飘散时，一阵震动声骤然响起。
李子宁转过头试图屏蔽这些声响，谁知一震动就没完没了。
无奈拿起手机，他本以为是段济莫名其妙的信息，毕竟他也总想一出是一出。但当看到亮起的屏幕时，李子宁看见了“阿渡”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