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言,下官就当是公主对下官的夸赞吧。”

    “比起吾的事,王主簿还是先忧心忧心自己的婚事吧,王主簿能够在官场上游走,处理贤相之事连半分犹豫都没有,这儿女情长,也当如是也,以婉吟的性子,恐怕覆水难收。”太平公主提醒道。

    “公主提醒,下官感激不尽。”

    “我乏了,你回去吧,趁着暮鼓还未响,御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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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宅子,王主簿可要好好享受。”

    听着这话里有话的语气,王瑾晨含笑的拱手后撤,“下官告退。”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太平公主扑在桌案上拿起一只夜光杯细细端详,“姐姐现在还有疑虑么?”

    上官婉儿从屏风内走出,“不得不说,此人的确可以作谋臣,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什么秘密,否则以皇太后殿下的疑心为何会如此重视她,国朝并不缺人才。”

    “外面不是有答案么?”

    “嗯?”上官婉儿不解。

    太平公主笑道:“都说新贵好风仪,年轻力盛,又出身世家,深藏功名,比那薛怀义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像武家那几个纨绔,尽是些坐享其成的酒囊饭袋。”察觉上官婉儿脸色微变,太平公主俯身凑近道:“姐姐可是生气了?”

    “若武家也有像他那样的青年才俊,公主下降,是否会出自真心”上官婉儿突然发问。

    太平公主愣住,“姐姐为何突然这样问?”

    上官婉儿摇头,“随口一问罢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这世上有一种人最容易对付,不为名不为利,但这种人也最难收拢,可一旦笼络,便可尽归其用,他不属于这种人,因此不可以深信。”

    太平公主凝视着屏风上的凤凰,“这世上哪有什么纯臣与替别人心甘情愿卖命之人,只有棋子与被抛弃的弃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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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初元年七月,皇太后下诏,赐婚太平公主,命礼部及太常寺备礼,只是相对于十余年前那场铲除万年县县馆围墙轰动长安的婚礼而言二婚要简单了不少,诏命经上都留后院传至地方藩镇,太平长公主将要下降武氏一事很快便在全国传开,朝廷似乎故意将事情扩大弄得举国皆知太平公主已经成为了武家的新妇。

    文昌台主事及令史等负责通知的低级官员拿着诏书登驸马家门,“门下,长公主太平,高宗嫡女,聪慧勤谨,扇枕温衾,右卫中郎将武攸暨,仪表堂堂,才思敏捷,特赐尚长公主,授驸马都尉,公主为予幼女,予爱之甚笃,前人不淑,每念之,追悔晚矣,望尔恪守夫道,勿负予念...告右卫中郎将武攸暨奉被,奉敕如右,符到奉行...载初元年六月十一日下。”

    发妻亡故,如今续弦长公主,武攸暨接过诏书后万念俱灰,早在妻子病故内臣频繁登门时他就猜到了今日,直到诏书下来将他的担忧与惊恐坐实,“先前朝廷传的消息说驸马人的选是承嗣哥哥,如今又为何?”

    主事摇头,“左相这些年身体欠佳,且又年长公主不少,皇太后殿下心里有疑虑,武家众多子嗣中只有中郎将您既年轻又兼备文武,”主事拱手道:“恭喜驸马。”

    传诏的官员离去后,武攸暨拿着敕旨瘫坐在地上,“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更不想伺候什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