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暮垂死梦中惊坐起的时候季晨已经洗漱完毕收拾好了所有东西,蜂巢送了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比起哨兵原本那身墨蓝色的连体制服,纯白色的普通作训服看起来也格外养眼,金黄的晨光透过玻璃打进来时撒了季晨一身,映得原本棱角分明的面庞略显柔和几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回头望,薄唇轻启就是声格外蛊人的嗓音,喊江未暮吃早饭。

    虽然很不想承认,江未暮第一次觉得季晨人如其名,就该站在晨光下才能透出他身上那股子雄赳赳的神气劲儿。

    江未暮麻利地把新衣服穿上,又去蜂巢的终端上录了寄存物品的信息方便取走自己洗干净的脏衣服,桌上的豆浆油条已经切好就等他吃了。海鸥好像一晚上被狸花猫揍得不轻,至今也没看它飞起来过,蹦跶蹦跶走到桌角边望眼欲穿看着江未暮把浸满了豆浆的油条往嘴里塞,狸花猫却不见踪影。

    “话说你的精神体,很孤僻?蜂巢的房间也不放出来溜溜弯吗,难得有个地方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控制脑子。”

    季晨摇了摇头,伸手去戳海鸥气鼓鼓蓬松着的羽毛,狸花猫下一瞬便从桌角处钻了出来,一下扑住了海鸥又是一顿鸡飞狗跳羽毛乱飞。

    “它太喜欢你的鸟了,虽然好像你的鸟很愿意挨揍……”

    江未暮的脸黑了三个度。

    确实如季晨所说,作为没有实体的精神体,这些动物大多情况下就是个昭示主人精神状态是否正常的吉祥物,如果感到威慑随时可以回到主人的精神图景里去,然而海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狸花猫揍掉毛了,还不往回跑,看起来本性里甚至是格外享受这种被天敌扼住命运的喉咙的状态。

    “所以你会喜欢SM吗?把你捆绑起来打一顿什么的。”季晨面色平静,甚至嘴里咀嚼动作都没停,却把江未暮听得一下被豆浆呛住咳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什、什么?啊?”

    看江未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季晨只当是自己没说清楚,很听话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会喜欢SM吗?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一些虐待和控制,当然我会好好把握分寸不会弄伤你的。因为虽然两次下来你没有在床上对我提出什么要求,但如果你希望,尽力满足自己的向导也是每一位哨兵应尽的责任。”

    说完季晨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甚至微微握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江未暮一下子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很想给哨兵一个脑瓜崩,刚抬手哨兵已经在出色的反映下后仰了身子准备躲避。

    “我不喜欢SM,我的要求就是,以后我要弹你脑瓜崩你不准躲。”

    季晨满眼疑惑,但坐直了身体,江未暮屈指蓄满了力气崩了他额头一下,哨兵龇牙咧嘴,一股憋闷气这才消下去。

    江未暮知道人们总是对哨兵和向导有些刻板印象,说向导是身娇体弱易推倒只有脑子好用的废物,说哨兵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战争机器,但他没想到季晨会是这么呆板的类型,这种话是怎么堂而皇之问出口的呢??

    “还有,你昨天快睡着的时候问我,我的名字是谁起的,你好像直接晕过去了没听见。”

    江未暮一下支棱起了耳朵,他倒是要听听看是哪个没文化的东西给他人帅屌大活还好的老公起了个这么晦气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我爷爷起的。季印书,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

    哦豁,没得骂了。江未暮烦得抓了抓后脑勺。

    季印书,A国的开国大将之一,现在都还写在历史教科书里的存在,当初带着十几万人从小山村里起义谋反,带着变异的哨兵和向导反抗普通人的围剿,最终和志同道合的好友建立了A国后隐退的老将军。

    季晨见江未暮一副苦恼的样子,又当他是哪里不满意了,再补上一句:“你想见我爷爷吗?”

    江未暮抬手又是一个脑瓜崩,季晨躲了一半想起来向导的命令又迎头撞回去的模样甚是好笑,江未暮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了,你没那个本事通感就别乱猜我在想什么了!就没一个猜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