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许似乎也明白他的错愕:“没事,我一会儿过去跟你细说。”
“嗯,也好。一会儿见。”江纨想起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也有些难以排解的惆怅。
他想,大概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明知道是对的,是你要做的,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会觉得犹豫和舍不得。
这……就结束了啊。
他叹了口气,思绪乱糟糟的,也理不出个头绪、说不出个所以来。
想着“总归是要面对的”,审神者推开了门——然后好像撞到了什么。
看见捂着额头叫了一声的药研藤四郎,江纨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推门的动作也说不上快,极短没有理由躲不开被撞了个正着;药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他。
……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药研吃痛,抬起头和他对上眼睛的时候,竟然立刻扭开了头,苍白的面容上没有出现常见的愤怒或者讥笑,而是出现了久违的、有点羞涩的尴尬。
江纨等了几秒,也没等到应该出现的那句讽刺。
……更奇怪了,付丧神好像也不会生病。是昨天晚上临时净化灵力冲得过猛了,让他有点不对劲吗?
他的手有点想去碰碰那个伤口,看看药研疼不疼,举到一半又想到药研一贯对他的厌恶,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下意识地捏住衣角蹭了两下,好像这样那些“脏东西”就能蹭掉一样。
最后,他也还是没问出来,只是平和地和药研说:“先去庭院里吧,我有话和大家说。”
庭院里已经三三两两地聚了不少刀,江纨等着人到齐的时候,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乖怪怪的,样子也怪怪的。
可能是昨天临时净化出了些什么问题吧,付丧神们有的暗堕加重了,表征看着比昨天白天还厉害;也有的一夜之间就减轻到几乎看不出了的。
他们有的光明正大地盯着他,欲言又止;也有偷偷地打量、时不时瞄上一眼的;共同之处就是都在看着他,而且好像有什么心事。
最后来的人是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小狐丸露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发色也保持着净化过后的纯白,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只是江纨看见他脖颈就有点冒汗。
太刀倒是不见外,径直都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主人”。
情事以外被小狐丸叫主人还挺少见的,如果是平时,江纨大概会有点受宠若惊,但时至今日,好像也没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必要了。
他打断了小狐丸后面想说的话。
“我有话和大家说……”他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仅喉咙有点肿痛,声音也哑得可怕,不知道是不是酒后着凉了,“抱歉,嗓子有点疼,可以稍微站近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