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冲到西屋墙外,上面有个窗户,她忙命令众女子拿桶拿盆都往这边窗户上浇冷水,连金鱼大缸里的水都用了,又把纸窗找铁锨破坏掉,自个穿上浸透了冰水的带帽厚披风,又系上浸透水拧半干的布巾捂住口鼻,从窗户爬进去。里面黑烟滚滚,幸而火势还未进来。
余莹就着明灭的火光摸到床,扯开帷幔,王氏晕死在里面一动不动,忙使了吃奶劲拖到窗口,叫众女子硬给拉过去。
小丫鬟晕倒在墙根,也慌忙忙拖了过去。
等余莹自己从窗口爬出去时,那通红的火舌追着她冲出来,外罩的湿透披风也烧着了,众人忙又朝她身上浇水。
红通通的火焰被冰水浇灭,刺拉拉冒出一阵白雾。
余莹跪倒地上,浑身打摆子,已经不知道是冷是热了。
惊天动地咳嗽一阵,她昏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感觉身下摇摇晃晃。
嗓子干疼厉害,余莹咳嗽起来。
抹泪的顺娘忙过来给她拍背,喂温水。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吗?你睡了四天四夜!”
寒冬腊月,用冰水浇身,又从大火中救人。冷热交加,急火攻心,余莹昏迷时发了高烧,还烧的满嘴胡话,顺娘和秋儿轮流守了她四天,真怕她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余莹头疼虚弱,看到满脸疲倦的秋儿,立刻想起前情,忙问:“娘和小梅怎么样了?”
小梅是和王氏睡一屋的贴身丫鬟。
秋儿低声道:“娘和小梅都没事,只是中了迷香,又吸进些柴烟,最近有些咳嗽。你比她们可病得重多了。”
“没事儿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余莹无力地笑了一下。
秋儿攥紧了小拳头,“都怪我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差点害了娘亲和嫂子你的性命。”
旺儿出狱后找不到活计,心怀怨愤,干脆勾结从牢狱里结识的罪犯,想抢了裴家的丰厚财产逃到外地。如果不是大嫂从西屋窗口救出了娘,裴家的天都得塌了。连哥哥也不用考试了,直接得按律法守孝三年。
想到这儿,秋儿再大胆也忍不住打哆嗦。
余莹安慰道:“你还小嘛……对了,火救下来了吗?家里烧得怎么样?”
“正屋都被烧毁了,娘那里的财产都烧光了。”
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