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洗漱穿戴花费的时间长些,陆文渊早早的等在言蹊房间门口,坐在院中喝茶,正好屋门打开,言蹊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陆文渊有些看呆了,手里的茶杯失去力量落到桌子上,发出声响,这才回神。靑澜笑道:“小姐果真是漂亮呀,王爷都看呆了。”
言蹊笑笑没有说话,走到陆文渊面前:“走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蹊儿现在怕是要叫母后了。”陆文渊将手伸向言蹊想拉住她,却被言蹊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陆文渊只是笑笑,收回了手,带着言蹊上了马车。
两人坐在车里,彼此都没有说话,言蹊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的确好看,但是尺寸的过分合适却让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陆文渊打开车座下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言蹊:“那日在湖边,看到蹊儿手上的伤,感觉十分心疼,特地托人去寻了玉颜阁的秘药。我已经让阁主担保过了,一定能出去蹊儿身上的疤痕。”
玉颜阁的东西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阁主的来头更是不小,言蹊不知道陆文渊是用什么办法,寻来秘药,还能让阁主亲自担保,他不说,言蹊也就不问,哪个皇子手下还没有一两个办事的组织呢?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多谢王爷,兄长曾经为我多次寻药未果,可知这药的珍贵,我欠王爷一个人情。”
“无妨,玉颜阁阁主与我相识,性子同你相似,改日让你们认识认识。”陆文渊看言蹊的神色淡淡的,还是没敢把“阁主是位女子”这句话说出来。
两人各有心思,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可却是直接进了皇后宫中,言蹊看向外面:“不用下马车的吗?”
“母后怕你累着,特许王府马车可进入宫闱。”陆文渊解释道。
言蹊也就安心了,又过了好一会,车才停下来。陆文渊先下车,给言蹊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他相信言蹊会虚扶一下。果真,言蹊下车的时候是借着陆文渊的胳膊跳下来的,还问了顾宇一句:“今天马车上没有放桥凳吗?”顾宇心里苦笑,他放了,就是被王爷踢下去了。但是他不敢说。
陆文渊很满意顾宇的沉默,拉着言蹊向殿内走去,言蹊没有挣脱他的手,因为她知道在外面要给自己的合约对象留面子。言蹊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芳华宫。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中央巨大的台子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跟着陆文渊来到内殿,皇后早就坐在软塌上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个看着刚及笄的姑娘。素白宫服一身,雅致玉颜,倾国倾城,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又看向坐在正中央的皇后,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言蹊看的有些痴,等陆文渊行礼过后还看着言蹊呆站在原地,悄悄地戳了她一下,言蹊这才回神,双手微微握拳,两拳相叠,弯了弯膝盖,别别扭扭地行了一个礼。还未曾站起身,就听到那白衣女子笑了:“六嫂,你的手放错了,看我。”说着,规规矩矩的向言蹊行了一个宫礼:“六嫂,我叫陆若棠,封号长宁。六嫂以后叫我若棠就好。”
“蹊儿,快过来,让母后看看。多年未见,以前还叫我姨母,现在确实要叫我母后了。”曹皇后从软塌上站起来,拉住言蹊的手,心疼的说:“硬生生的把你从战场上虏到后宫来,母后知道是委屈了你,以后老六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跟母后说,或者是不说,你自己打他,别让别人看出来就行,你知道该怎么打。”
言蹊看着皇后,调皮地向皇后眨了眨眼:“母后放心,儿臣知道。”然后拉住陆若棠的手说:“若棠要是在宫中无聊了,也可以到王府找我,我若不在府中,就托人去军营找。”
听到这话,陆若棠看着言蹊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才不要,我要亲自去军营找六嫂。六嫂可是京中贵女们都膜拜的将军,如果她们知道我跟六嫂去了军营,还不忒让她们眼馋死?”
陆文渊听到这话,敲了敲陆若棠的脑袋:“如此说来,我娶了言蹊,还是断了你们这些人的念想?”“可不是,六哥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全京城贵女们的头号敌人。”“那以后出门还是蹊儿陪着我吧,我怕被追着打。”说着,还抱住了言蹊的胳膊。
皇后和言蹊全都笑了,四人又聊了一会,皇帝看完折子到了芳华宫,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陆文渊要带言蹊四处转转,陆若棠要跟着去,却被皇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文渊带着言蹊来到湖边,荷花早就开败了,视野倒是更加开阔了。陆文渊指着那个栏杆说:“蹊儿可知这个栏杆的来历?”“不是怕人掉下去吗?,虽然没什么用。难道这个栏杆还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