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申姜急了,跟着割麦子的人进房间:“没有时间休息了!”总感觉要发生大事。
可对方已经在床塌上躺了下来。
“你都是魇中人了,还需要睡觉吗?”
“什么时候都要维持做为人的本能。比如,吃饭、睡觉、维持形体。”割麦子的人盖上被子,认真地回答她:“不然,很快就会迷失自己。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申姜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簪花。
所以,这会不会就是自己虽然只是个梦,却还是要吃饭、睡觉,就算她用颂言也无法省略这些步骤的原因?
她见到的厉害修士,虽然是不吃饭,但休息也是难免的,比如孟观鲸。
似乎越是修为高,越讲究这个。反而是不入流或者低阶的灵修们,才以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为傲。
“休息吧。越是紧要的时候,越要休息好。”割麦子的人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打着哈欠翻身闭上了眼睛。
申姜扭头看,屋内还有个躺椅。
割麦子的人睡到外面天快亮的时候才醒。
一醒来,面对的就是躺椅上一眼红血丝,头发还因为一夜辗转而乱蓬蓬的申姜,吓了他一个后仰,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
等洗完脸,用盐刷完牙还一肚子火,时不时回头瞪她:“就你这样,能干什么大事?”
“我希望,我一辈子也不用干大事了。”申姜在舞蹈团里也算老瓜皮,上过的大台不知道多少,没有一次紧张,上台前从来不怂。但现在不是上了台这种顶多砸个场那么简单的‘小事’。
她太不安了,跟心律不齐似的。
“我觉得,我的第六感莫明其妙地很准。”申姜认真地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见过一次的割麦子的人大变样了,可她还是莫明觉得这个人就是他没错’这件事就是佐证:“劳烦您快点吧。”
雪还在下着,才一夜,院子里的积雪又厚了少少。
两个人终于梳洗完,割麦子的人这次没再穿蓑衣,找了个红色的油纸伞出来,又把自己的棉袍借给她穿上。十分不舍得:“这是最好的棉花。里面还有灵兔毛。你记得要还给我。”
因为天还亮,巷子静悄悄,时不时只有几声狗吠在夜空下回荡。
申姜等割麦子的人锁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深色的夜空下,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看久了,有一种天空越来越近的幻觉:“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她小时候长在北方,成年后才到南方工作。
南方没有雪。
割麦子的人锁好了门,打着伞带她到巷子口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