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的手比他整整大了一圈,夹住他手指头以后竟还能曲起一大截,沈翊桢轻轻挣了挣以示不满,然后开始默默比较二人的手温。

    说来也怪,秦啸身体看起来一点也不虚,手掌心却仅仅是不冰的程度,不像沈翊桢一样,冬天从外面到了室内就变得热烘烘,活脱脱一个小炉子。

    过了会儿,相贴的手掌慢慢融为一体似的,温度逐渐不分你我。沈翊桢忍俊不禁时,颤动的身体带着手掌一动一动,秦啸扭过头去看他,在昏暗里的唇红齿白漂亮得惊心动魄,他贴着沈翊桢,身体不断挤着对方,直到沈翊桢的左臂从扶手上猛地跌落。

    沈翊桢被吓了一跳,诧异地转过了头,见秦啸侧着脸、正透过3D眼镜紧盯着自己,他压低声音问:“干嘛?”

    秦啸的视线随之落在那双唇上,碍于场合,他低下头飞快烙下一吻,两人的眼镜在转瞬即逝的亲吻中撞到一起,轻微的声响在沈翊桢心口稍稍一磕。

    等电影放完,灯光打开,秦啸帮沈翊桢围好围巾,牵着被喜剧感染心情的人出去买了份爆米花。

    “我不吃……”秦啸递过来时,沈翊桢意思意思地伸手一推就接了过来,却硬是扛到上了车才开始吃。

    看电影之前,沈翊桢觉得俩男的看电影买什么爆米花奶茶太奇怪了些,可一阵阵甜香从他们右侧飘来,那边坐了一对儿抱在一起吃爆米花的小情侣,他中途忍不住扫了他们好几眼,没料到这一切都被心思不在观影上面的秦啸看在了眼底。

    通过这段日子相处,秦啸发觉沈翊桢的脾气就跟小孩一样,有一点点小任性,偶尔会凶狠地冲你呲牙,亮出来的爪子却软绒可爱,在你身上抓一下挠一下,不仅不惹人反感,还能勾着你顺顺毛。这跟他记忆深处那个身影渐渐地生出了差别,那人看起来就是个没脾气的乖小孩。

    “吃吗?”沈翊桢问秦啸。

    秦啸说:“不吃,太甜。”

    “你尝一个。”沈翊桢抓了一个递到他嘴边,秦啸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住。

    果然太甜,秦啸尝了一个就不再吃。

    沈翊桢吃的也不多,最后抱着大半桶爆米花回家,进门换鞋的时候,秦啸自然地替他解下围巾挂到一旁的衣架,阿姨见他们一同回来,还是很明显约会过的模样,堆起满面笑容迎上来道:“先生,您要的红酒我醒好了,放在了厨房。”

    “谢谢。”秦啸说。时间有点晚了,他安排司机将阿姨送回家。

    两人很快换上家居服,一黑一白,不是有意为之,穿了倒像情侣装。秦啸上下扫了他一眼,走去厨房取来红酒跟两只高脚杯,深红色的酒液撞进杯底,在中央荡出旋涡,他温声问沈翊桢:“能喝吗?”

    这话一语双关,沈翊桢谨慎回答:“不太能。”其实并非如此,他们家就连他母亲都是能放倒一桌的那种人,这么点红酒完全不在话下。

    秦啸是想探探沈翊桢的酒量,闻言扯唇一笑:“醉了也没事,喝这酒第二天头不会疼,尝尝。”

    沈翊桢小口小口地抿,喝得满脸为难、眉头直皱,仿佛从前真的不曾沾酒。秦啸仰头喝着杯中红酒,眼神就没离开过沈翊桢的脸,见那张脸连红都不红,于是放了心,他靠坐在沙发上,没任何要松口放过他的意思。

    “味道怎么样?”秦啸问他。

    “还行。”沈翊桢知道这酒不错,是昂贵的藏品,沈父每年过生日时才会狠狠心,一家人凑到一块儿喝上一回。

    秦啸不动声色地为他添酒,嗓音温醇,然而怎么听都像哄骗:“一开始都会有点喝不惯,红酒助眠,晚上会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