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陈孤言说，“我下班就已经很晚了，今晚电话时长没达标，天天加班找客户拉时长，下了班我又去菜市场买了菜，煮饭给你明天带。然后我还得先听主管的录音，还得写下来明天给他检查……你要知道，一通十几分钟的电话录音，写下来得一小时，那主管口齿不清的……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嗯，还有一分钟十二点！”
“不要有那么多借口！”初恋说，“加班，是你自己能力不行！做菜，难道只是给我一个人带的吗？你也带的啊！难道给我一个人做，你就不愿意了是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陈孤言语气卑微起来。
初恋继续鞭策他：“你要知道，我公司那老板，同样也跟你我一样二十七八的年纪，人家现在公司开那么大，豪车好几辆，房子也买了好几处，人家还是那么努力！每天只睡两小时！”
“每天只睡两小时？！”陈孤言笑了，“这你也信啊？你又没……亲眼看到。”
“为什么不信？”初恋瞪眼道，“人家就是努力啊！所以说，人家有钱是有道理的！你穷，也是有原因的！”
“好，好！”陈孤言无言以对，赌气爬下床去，重新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看起视频教程，呵欠连连，根本就学不进去，纯粹在那装样子，做无用功。
“好好学吧！”初恋说，“等你工资破万了，你每个月一万，我每个月一万多，咱们日子就好过了。到时候，就能在这个城市买得起房子了。”
“嗯。”陈孤言敷衍道。
“到时候，我争取跳个两万的。”初恋又说，“你毕业也快一年了吧？工资才这么点，要知道上进啊！”
陈孤言忍不住反驳：“可你不也毕业三年也才破万嘛！”
“我是女生！”背对着初恋，也知道她在瞪眼，“你一个男人，跟我比？不害臊！”
陈孤言沉默，争辩不过，那就只好沉默。
“我不想再搬家了。”初恋说，“我希望下一次搬家，不是租房子，而是在这个城市，能拥有自己的房子……说话啊！”
“我……我在学习。”
……
断断续续学了一年代码，陈孤言终于勉强找到了一家肯收留他的公司，月薪五千。
这中间，他们又搬了几次家，还是租房子住，农民房，老破小，阁楼隔断……这个城市能住的稍微便宜点的房子都住遍了。
每一次搬家，他们都会吵一次架。
终于等到陈孤言工资破万，她却，已经离开了……
陈孤言很感谢她，没有她的鞭策鼓励，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做着每月两千五的销售。虽然，她的鼓励不是那么温柔委婉，听着让人难受。
陈孤言也很愧疚，在一起那么久，都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两个颠沛流离的灵魂在这城市相遇，本该相濡以沫互相取暖，回想起来，似乎相互折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