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先去侦探社完成日常工作,将近中午我趁着太宰治纠缠委托人又一次被国木田毒打的功夫偷偷溜走。
“共犯”总是挨揍看上去相当可怜,晚上给苏格拉底买罐头的时候顺手也给他带几个吧,能用蟹肉罐头就可以养活的男人也是少见。
走进全家便利店,贴着海苔的普通盐饭团看上去竟然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很有几分神似,看到这等神物我当然快速打包了几个,再添份蔬菜沙拉和溏心鸡蛋,拎在手上带去投喂昨晚差点弄死我的西伯利亚大仓鼠。
啧,迟早放我家苏格拉底去挠他。
也许是昨天被那股要命的臭味给熏到,今天鼻子嗡嗡的堵着,连带额角也抽搐着胀痛。上楼开门,陀思妥耶夫斯基罕见的出现在客厅里接听电话。
我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一脸任劳任怨的老妈子模样去给他收拾房间。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是不是昨天一晚上又没睡觉!”
很快书房里就传来一声“咆哮”,挂断电话打开塑料袋正和一只饭团面面相觑的青年茫然眨眼,很是惊讶一个总嫌俄罗斯语名字太长的人竟然喊对了他的名字,而且找不到任何发音问题。
要知道这个岛国上的人以“外语口音可笑”闻名全球,他都已经放弃用母语和他们交流自修语言了,没想到似乎遇上了一个颇有天赋的。
“我在问你啊!你是不是又熬了一夜捣鼓电脑?你想猝死吗!”
她踩着拖鞋怒气冲冲从书房冲出来,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清洗的咖啡杯。
漂亮的黑眼睛又圆又亮闪着水光,恼恨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用杯子砸过来一样。
“唔……有点冷,睡不着。”他“习惯性”的屈服着解释,她也好像“习惯性”的接受了这个连伊万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神态自然正常的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内心深处的喜悦不知道该归于她保守了秘密,还是享受着欺骗偷窃得来的回应。
一开始他确实打算以“爱情”为手段控制她,遗憾的是被PortMafia干部给搅了局。此后横滨又突然加大了对外国人的监控,着实蛰伏一段时间他才和果戈理成功渗透进这个国家的管理层。再回头他又懒得花精力去哄个女人,索性催眠让她接受“远方故友”的设定……
怎么说呢,这套计划没有任何不顺利的地方,如今却让他忍不住在心底怀疑她的温柔究竟出于自身意愿还是被催眠影响。他希望是前者,却还是在理智以及不知道该算作什么的情绪下不断强化对她的催眠。
她和同事们相处时会像现在这样发脾气吗?会抱怨吗?会气鼓鼓的露出小猫打算伸爪子挠人的表情吗?
——她离婚前和坂口安吾在一起时会这样吗?
不对,这种无聊的猜测与实行计划无益,对于理想的实现也毫无价值,但却总会不合时宜的袭上意识表层占用大量思考时间。
完全不对。
只不过病中陪伴过寥寥数日而已,她已经能对他产生如此影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