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见这群人突然对外面刚进来的这个人如此忌惮,便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抬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门外进来一人,身高马大,膀阔腰圆。黑黝黝的脸上,却长着满腮卷曲的红胡须。
这种长相倒是很少见,所以他给人看着一身的威武,又在威武中隐隐地透出一种森森的寒意和隐隐的神秘。他身上罩一件绿色裘衣,左手提着一口三尺多长的弯刀,右手提着一个皮囊。这人甫一进屋,就让人感到满满的气场。
那绿袍客进来以后,扫视了一下屋内,看到那十几个大汉拔剑握枪环伺周围。稍稍一愣,转而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呵呵,你们这些死鬼都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死绝了呢。”
此人把目光从那些大汉身上移过来,瞥见李靖这边两个人正在吃酒,倒显得飘逸洒脱,与众人不同。他看到店里的位置基本上都被那些大汉占了,李靖这边正好有空位,就看也不看那些大汉,径直走到李靖桌旁。
那人把刀朝桌上一放,随手把皮囊扔在地上,拱手对李靖和红拂女说道:“借光,叨扰了。”也不等李靖二人答话,就大大咧咧地在李靖的对面坐了下来。
李靖看这人虽然长相奇特,但眼神中却透出一股正气,说话做事倒是很爽快,觉得颇合自己的脾性。
李靖见那人径直来到自己的桌子旁坐下,对那人笑了笑,不等店伙计上前,自己过去从柜上拿过来酒杯、碗筷放到那人面前。
李靖对那人拱拱手,笑着说道:“看兄台风尘仆仆,想必也是饿了。今日在此能与兄台相遇一桌,也是缘分。这里有酒有菜,兄台只管吃不必客气!”
那绿袍客见李靖桌上的酒菜不多,略皱一皱眉头摇了摇头。他对酒保喊道:“有好酒只管上些来!”
那店伙计见进来的这人虽不像先前的那一群人感到恶心,但却长相奇特,看着害怕。但听到吩咐,又不能不接待。他战战兢兢地搬来一坛好酒,颤颤巍巍地放在桌上。可能是过于害怕,那酒坛放在桌沿没立稳,突然倒下桌去。
“小心!”
李靖见酒坛往桌下倒去,赶紧站起伸手去扶,但那酒坛在对面桌沿,伸手已是不及,连忙提醒道。
只见那绿袍客伸右脚一勾连,接住酒坛,然后脚尖顺势向上一提,那酒坛便稳稳地落在桌上。
那人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酒坛轻轻地落在桌上,声不响,坛不破,酒不洒。这一连串动作虽然不能说是惊心动魄,却也是眼疾手快,干净利落。
李靖看了后打心里佩服,那边厢也有大汉不由地叫道:“好靓的功夫!”
那绿袍客也不理会,从桌下取过皮囊,说道“两位兄台,在下这里倒有些下酒物,不知兄台可愿和我一起分享?”
李靖客气道:“不敢。”
那人打开皮囊,那里面竟赫然是一颗人头和干荷叶包着的一包东西,而那包东西还明显往外滴着红色的血水。李靖和红拂女看到他的皮囊中竟然有颗狰狞的人头,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些个大汉也一直拿眼紧盯着这里,见到那颗人头也发出一片惊呼。
那绿袍客倒是不以为然。他把干荷叶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把那颗人头仍随手扔回囊中。他轻轻地打开荷叶,里面竟是一副心肝,还泛着血红,看着都让人心惊。只见这绿袍客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切开心肝,剁成细碎。
大家见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非常洒脱,就像是在处理一包精致的点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