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是夏安学送我去坐车。
「原来你就是我姊很喜欢的那个朋友,也太巧了吧。」他拿出一顶安全帽给我,我把它戴在头上,发现太大了,正笨拙地调着扣带,他等了几秒就看不下去,伸手过来帮忙。
「好久不见啊,你最近怎麽样?」他痞痞的坐在摩托车上,透过後照镜看我,我爬上去坐好,手尴尬得不知摆哪好。
「抓我衣服。」他笑,「不然你会飞出去,我骑车很快的。」
既然骑车很快,只捏衣服怎麽够?我左右开弓扶住他的腰,他浑身一颤,僵y地把车骑出去。
晚风迎面吹来,偏凉的气温让我忍不住瑟瑟发抖,整个人缩起来,躲在连外套都没穿的夏安学後面。
「我姊说,前天有个昵称叫白芸的人在校版上说了些话,那个人是你吧?」
每个人都拥有与生俱来的独特X,也许某些人的外貌并不符合大众审美标准,也不应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我们都希望社会是个大杂烩,能尊重包容每个人的特sE,欣赏不同的美,但为何异己出现时,却用那麽糟糕的方式去对待呢?如果每个人都必须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在迎合世俗的过程中失去自己,那麽这个世界将是多麽无趣。
一个非公众人物,尽管一事无成或没有自信、孤僻、封闭,也与任何人无关。长期非议他人的举动,实在低俗,也没有必要。
夏安学笑笑说:「是你写的吧?我姊说白芸应该是你。」
「不是。」我很快否认,「不是我,我也不认识白芸。我平常很少上讨论版的,那些东西我几乎不看。」
他轻呵一声,「好吧,那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他被红灯拦下来时,我抬头看,捷运站已在前方。
「我姊很感谢你总是不着痕迹地用你的方式帮助她,一直以来,她的确不擅长和人相处,很难被群T接纳。你主动找她一组,陪她去吃饭,看似顺其自然的举动,却明白昭示着与她同在的决心。有你带头示好,其他的善意终於渐渐聚向她,前阵子姊姊成功打破心防,和几个nV生说话,也收到一些私下传来,向她道歉的讯息。看完白芸那篇文章後,她哭了很久,也想通了,决定做回自己最真实的模样,不再模仿受欢迎的人,也会试着不再过度介意他人的眼光。即使心理的障碍很难一夜之间克服,但我觉得姊姊……已经可以慢慢好起来了。」
「你一直陪着她吗?」我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问夏安学。
「是啊。」他苦笑,「从一开始知道有这些事,我就不让她看那些讨论。有的真的很过分,故意挑她最胖最丑的角度拍摄,然後发文大肆嘲笑她,但无论我怎麽挡,姊姊上学时还是会忍不住偷看。她Si活不让我帮忙,说只要不去理会,那些舆论很快就会停止了,於是我们都在等。如果我能和姊姊读同一所大学就好了,这样就能在她身边守护她,可惜我考不上。」
「之前有则贴文怀疑学姐花钱买一日男友,那个男友指的是你吧?」发文者附上的照片里,学姐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在一起,对方正嘻嘻哈哈地闹她。
我第一眼看到便觉得那个男生的侧影有点眼熟,只不过当时并没有认出夏安学,仅猜测应该是学姐的弟弟。
夏安学把摩托车停在捷运站前设置的停车格,脱下安全帽大笑。我跳下车,解开安全帽的扣子,把帽子塞还给他。他揩去眼泪,停住笑声说:「对,好夸张,你们S大学生的脑回路到底是怎麽回事?连一日男友这麽扯的事情都想得出来,我真的服了。」他叹气,「对啊,是我。」
夏安学因为不放心姊姊,所以那阵子常接送学姐上下学,被误会成小白脸後,学姐就不让他靠近她的学校了。她怕弟弟也遭受波及,所以什麽都没说。事实上,她也没有澄清的对象,从来没人和她做朋友,一个也没有。
我听了有点鼻酸,擦擦鼻子後,小声说:「我会和学姐当一辈子的朋友。」
夏安学m0m0我的脸颊,唇边噙着温柔的笑,「你吃善良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