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差役接回看了看,说:“没有错呀,将犯人恭必衍押送至冼州配所。”
“这个恭必衍,可是大将军府那位?”
差役应道:“谁说不是呢?”
他蹭地站起来,太过惊诧激动,话说得也不顺畅:“他那样权大势大的人,怎会被流放?究竟是何人陷害他?京中竟无人仗义执言吗?”
危应离想拉他的手顿在半空,脸色也迅速冷沉下来。
差役被他吓了一跳,惴惴地说:“我二人押他,也是一路胆战心惊,生怕得罪他。可他被流放,又确实不冤,连宫大将军也求不得情,谁教他闯入宫去抗旨退婚,死也不娶洛云公主呢?”
苏孟辞耳边嗡的一声,还不太清醒,恍惚地问了声:“什么?”
“这样大罪,流放已是轻的了,何况上头早有吩咐优待于他。他既不用杖脊刺面,又不用戴枷步行,甚至所谓冼州配所,也只是座大宅子。”
即便如此,恭必衍也仍是待罪之身,背井离乡,孤苦无依呀。
他百感交集,心中一阵阵酸涩,眼前还翻来覆去地演起从前的事来。
前世他害死了恭必衍,如今也没能斩断孽缘,无论是不是他的本意,恭必衍到底是因他为情所困,才流放千里的。
“哥哥。”
他愁虑万千,以致于没有听到旁的声音。
“哥哥……”
“哥哥!”
他猛地回过神来,侧眸望下去,对上危应离愠怒的目光,而后危应离便站了起来,拉住他朝马车走去。
那两个差役也追了上来,危应离吩咐左右,差几个将士护送他二人回京。
苏孟辞被拽上了马车,危应离按着他坐下后,脸色阴沉地看他一眼,然后便撩帘出去,命人牵了马来。
他知道危应离生气了,甚至不是一般的生气,生气到不愿看他,不愿和他说话,要自己策马而行冷静一番。
他隐约听见有人和危应离交谈,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只听清危应离最后说了一声:“先去阚州。”
他心一沉,想出去商量商量,可握了车帘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并不妥当。
并没有什么先去冼州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只是他有些私心,担忧恭必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