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她按着,手一滑,拨了出去。
她心如擂鼓,g脆将错就错。大不了,顾景予接了电话,她就说,打错了。他也不一定记得她家座机电话。好些年了呢。
然后,听见机械一般的声音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意料之中,期待之外,她并不伤心,可仍是失落。
两人之间唯一的、脆弱的联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断了。连藕丝断时的缓冲都没有。
安柔将号码,反复在唇齿间磨捻几遍,记在脑海里。又存入电话簿,手指迟疑地点着键,备注联系人:鲸鱼。
好久以前,她无意间念他名字,念着念着,忽然发现,“景予”念来,多像“鲸鱼”。
一时兴起,讲给顾景予听,说要这样叫他。
他笑着:“鲸鱼那么庞大的玩意儿,喊我?不合适吧。”又r0u她头发,说,“算了,叫什么随你,开心就好。”
期中考试之后,陆陆续续,老师又几次三番,叫安柔去“常成”打印或班里或私人的资料。
中午午休时间不长,安柔有借口,在校外多停留些时分——班主任叫她将某篇手写讲义,在打印店用Word文档誊好,再打印出来,下午要每人发一张。
安柔看了眼讲义,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老师解释说:“下周有朗诵b赛,讲义是语文老师连夜写好的,让大家熟读几遍,cH0U时间,在教室选两个人,届时参加b赛。”
末了,又补充了句:“得了奖,不仅能给班级增添荣誉,个人也会得到学校提供的礼品。安柔,你是老师得意门生,回家多练练,得奖给老师争面儿啊。”
安柔说:“好的。会练熟的。”
吩咐具T内容时,因知道会占用她午休时间,老师还抱歉地说了句:“麻烦你了。”
她又有借口去找他了。她还蛮开心的。
饭后,进了“常成打印店”,安柔看见电脑桌上,摆了三四个白sE的餐盒,装米饭的那个,辣椒、油和米饭混在一起。一次X餐筷胡乱甩一边。
看起来,刚刚才吃完。
而顾景予的人呢,站打印机旁,拿了些工具,起子、螺丝刀什么的,似乎在维修。
安柔走过去,问了句:“坏了?”
“嗯。”顾景予检查着装墨的盒子,安柔不懂,看他扯扯这里,掰掰那里,一头雾水,更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