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大了,墓前的祭品上,雨珠缓缓滴落。
顾景予将她脑后的帽子给她戴上,牵着她,走出墓园。
他父亲并没走,停留在门口,与守墓员聊天。顾景予跟她说,他父亲来得次数多,同守墓员就熟了。平日除墓前杂草时,会格外照顾他母亲点。
顾父同守墓员点点头,说:“我儿子儿媳来了。”
守墓员年纪同他差不多大,眯起眼睛对他们笑,眼尾的皱纹像衣服的褶皱那么深。
顾父走在他们身边,忽然说:“他妻子早年也去世了,埋在这所墓园里。当年他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退休后,就来这里当守墓员。他跟我说,他是想守着他妻子。”
顾景予没做回应,安柔nV儿家的,则十分欷歔。
说完那番话后,顾父对她笑了笑:“你看,这小子,多铁石心肠的。”
安柔摇头:“他觉得,沉默是最好的致敬。”
顾父彻底佩服,大声笑起来:“很好嘛。夫妻就应该心有默契。”
三人启程回城。雨渐渐停了。
小鲸鱼深得爷爷喜Ai,他父亲抱着便不舍得撒手。
自从生下小鲸鱼,一家人都围着他转,夫妻独自相处时间少得不行,他们g脆将孩子留在了爷爷身边,回家过二人世界了。
气温下降,夫妻两人早早窝回了床。
安柔靠着顾景予的肩膀,看了会书,想起白天未完的话题。于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他侧过头,似笑非笑,“想睡觉了?”
“不是!你别没个正经。”安柔脚在被下踢了他一脚,提醒他,“你妈的事情。”
“哦,”顾景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很无聊的。”
安柔坐好,背靠着抱枕:“说吧。”
风雨停了。
顾景予放下笔电,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他说起往事来,间或停顿,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往事皆去,他捕捉到的,只是经年留的影子,随风而来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