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抬眼看向知瑶，眼中带了几分茫然。
知瑶从未看过无尘这样的目光，她难得的有了几分前辈的感觉，想了想，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懂你们的所谓慈悲，也不懂那些侠客所说的替天行道，我只知道我自幼随心所欲，我想做的事，那便去做，就比如那个雪貂，我不会因为听说此处有妖怪害人便会千里迢迢而来，但是遇到了，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而不作为！”
无尘可愣住了：“所以……”
“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我非善非恶，很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你站的角度不同，所认为的人事也就不同，如果你站在他的对立面，你就算做的是对的，那在他看来，那也是错的，因为他也只是想活下去！”知瑶拍了拍无尘的肩膀，“佛也好，神也罢，总不可能渡所有人，你说是不是？”
无尘沉默，不再说话。
知瑶也不管他，毕竟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看他自己怎么想，若是他想不明白入了魔，自有旁的几个师兄去收拾他，用不着知瑶去担心这个事情。
大约是太累了，知瑶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看着无尘发愣，没一会儿自己就困的一直点头，无尘坐在背光处，就这么看着知瑶。
没过一会儿，知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睡得不知所以，无尘缓缓起身，走到知瑶身边，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指腹轻轻的蹭着知瑶的脸颊。
滑嫩的手感让无尘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过了许久，无尘还是轻轻的伸出手，轻轻的抚平知瑶微微皱着的眉宇。
“我并不觉得貂山能动我的佛心。”无尘看着知瑶，轻声喃喃，“真正动我佛心的是你，分明只是一眼，我就能知道你不是那个我最初见到的女子，只擦肩而过的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当初在酒楼，无尘只是远远的看到知瑶，只那一眼，他便再也挪不动眼，他从不杀妖，却也不是那种会放纵妖四处害人的修行者，虽说与知瑶共享容貌的板蓝根未曾伤人，可毕竟也是骗人钱财的，他原本可以收了她，带走渡化，却也因为她有着知瑶的容貌而网开一面。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短短今生一面遇，前世多少香火缘，让你去结，去解。惜缘，随缘，才能以佛心看缘起缘落。”无尘垂眸，一声一声的喃喃。
大约是无尘的喃喃吵到了知瑶，知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知瑶看着无尘，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的吓人，无尘被她吓了一跳，以为知瑶听到了她说的话，不敢吱声。
却不想，知瑶只是看着无尘，许久以后，才忽然开口道：“棠笙，你怎么来了？”
无尘浑身一僵，随后松懈，满目失望：“我不是棠笙。”
知瑶大约睡懵了，轻轻的哼了一声：“我被一只狐狸追着打呢，还有青衣上神一直追着我打呢，我还不敢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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