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时分,珣麟听闻了尚宫局那边的信儿,担心的过来,一见我便问,“宸儿,你受了风寒?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可有请太医来看过?”说着,又忙大声的向屋子外喊道,“于安淮,快去请苏太医来!”
我握着珣麟的手,出声叫住正要往外跑去的于公公,“于公公,不必去了!”
“皇后娘娘说臣妾身体受寒,臣妾便就是病了。”我不悦的说道,心里也泛起一股子的酸味来。
“到底怎么回事?”珣麟的眼神渐欲犀利,不怒而威。
“珣麟,你还不明白吗?后宫需恩宠持平,圣宠一人便有别的人心里不平衡,就像是珣麟你去别的宫里,我心里会难受一样,你数日里都夜宿长春宫,她们可都是恨死我了!”嘴里的话说着,不由的变成了埋怨,不是埋怨珣麟的恩宠让我遭了别人恨,而是埋怨自己怎就嫁给了天子。
珣麟却是一喜,紧紧握住我的手,“宸儿你可是说真的,朕去别的宫里,你心里会难受?”
我别开珣麟热切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我怎么会说出我心里会难受的话来?我如今得以重生,决不能沉醉于帝王之爱,可这半月来的厮磨相伴,竟不知何时起,又对珣麟情爱深种。
收敛住所有的在意,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从珣麟手中抽出手来,说,“臣妾身体受寒,不宜侍寝,还请皇上移驾腊梅院。”
珣麟神色一伤,眼底尽是悲伤,“宸儿,你明明是在意朕的,这段日子以来,朕能够感觉到,你是在意朕的,为何你现在要这般对朕?你说,你在意朕啊!”他突然像个孩子一般耍起性子来,冲着我大声质问。
他向来就是英明神武的,对于后宫之事,也恩宠有度,从来都是理智胜于情感,何曾向这般失态过?
“珣麟,你是一国之君,是天子,全天下的人都在意你,你是要当一个勤政贤明的好皇帝,而不是计较这些男女情情爱爱!”说出这话的时候,连我自己的心都在痛,我从来都不计较他是不是个好皇帝,只是盼着与他厮守一生。
可珣麟是皇帝,还是个好皇帝,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珣麟绝望的看着我,眼里的悲伤渐渐转换成一潭的幽冷,“你何时变得向皇后一样,提醒朕要做一个好皇帝了?”说完,转身,带起一股萧瑟的风,快步走出屋子,往腊梅院的方向走去。于公公惶恐的紧跟其后。
待珣麟走后,我才感觉到脸上的一行清冷,赶紧拿手帕擦掉眼泪,故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红玉走过来,轻叹了口气,说,“娘娘,皇上已经去了腊梅院。”
这冬日,本就是腊梅迎春的景致,我虽居住于长春宫,难不成真以为自己的恩宠能长春吗?
是夜,却是辗转难眠。想到珣麟与别的女子承鱼水之欢,我的心里就如压了块大石头,更别说那个女子,还是我忌讳至深柴含雪。
虽然,柴含雪在后宫里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也曾言明了无心后宫争宠,只是深宫之中,度日如年,唯一的盼头就是能得圣宠,她现今无争宠之心,可珣麟温柔备至,更是令人仰望的天子,世间的女子能有几个不对之倾慕。
寒风从窗棂袭入,打灭了烛台的明晃晃的烛火,红玉推开门,吱嘎一声,重新点上烛火,恭敬的走到床榻前,轻声的唤了一声,“娘娘。”
我掀开被褥,坐起来,问道,“你怎么还没歇下?”
红玉回道,“今夜是奴婢守夜,娘娘安心睡吧。”
说完,红玉将手里的灯烛放在一旁,伺候着我又重新睡下,这才出了屋子,重新将门关严实些。
今日一早,我便命小年子吩咐着宫里的太监们把窗棂重新糊好,顾德忠让我给打发去永和宫送些精致的糕点给小公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