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听过一个说法。”
时温说得慢悠悠的,她的声音有种神奇的魔力,能给予人无形的压迫力,可只要稍一缓和,就能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语气舒缓了,眼神却丝毫没松懈,紧紧盯着目标。
“人生活在一种无力改变的痛苦之中,就会转而爱上这种痛苦,把它视作一种快乐,以便让自己好过一些。”
谢一明顿了顿,抬起眼。
女人继续娓娓道来:“这是弗洛伊德关于受虐狂的定义。”
“谢傲雪就是这样,对吧?”凝视着他的眼睛,她问。
手顺着脸颊放松地滑了下来,嘴唇却紧紧抿着,抿成一条严格的直线,掩饰着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弧度。
记得,孟彧曾说过,这是人在得知对方落入自己圈套时不自觉会露出的喜悦与轻蔑。
是说谎的显示。
思及此,时温陡然一怔,搭在大腿上的手下意识地迸发出向上抬起的冲动。
“受虐狂”是谢一明为她布下的思维圈套。
“落入圈套”同样也是她为谢一明准备的陷阱。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看谁的谋划技高一等,但再深的谋略也难逃下意识的反应。
他会露出这种微表情,又如何保证她自己不会在捕捉到他的反应时露出同样的马脚。
冲动之所以称之为冲动,就是不一定能实践成功,时温的理智到底更胜一筹,没让冲动得逞,躁动的手到底只是翻转了一下便作罢。
欲盖弥彰,最为显眼。
她顺势理了理裤腿上细小的白色绒毛,一字一句,像冬日飘洒的细雪,平缓柔和。
“她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甚至成瘾,所以当谢先生你伸出手想要帮助她时,她并没有接受。”
“是这样吗?”看着他,她再次问了一遍。
掩在唇边的双手逐渐收缩,成了实实在在的拳头,指尖陷进皮肉里的每一寸力道都是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秒针走过一圈,他终于开了口:“我曾经想过要帮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