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会>仙侠小说>这神只有点傲娇 > 之十七前尘
    青年举杯,喉间的苦涩随着冷却的茶水咽入。

    「??那是我前生最後一次见到她,我知道她绝对会按我的吩咐去完成任务。然而,我的意旨还包括让她永远地离开g0ng中这片是非之地,可唯独这一回,她却抗命了。」

    「她私自读了你写给礼部尚书的那封信?」

    「不,她不会。应当是仁国舅阅毕我手书的当下,不愿应允我的计划,毕竟他是母妃的胞弟,自然一时半刻不肯掺和;但锦瑟从来不曾轻易放过任何一件任务,所以仁国舅b不得已才会对她吐露实情吧。事实上,仁国舅身居高位多年,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我的安排是唯一的解决之道;若是不照着我的布局走,最後可能连他和他的家人都免不了被抄家灭族。

    「我当年摆了父皇一道,私下挪用他临时授与我的印玺,慷国库之慨,解旱地灾民的急难所需;但是,纸包不住火,父皇终究收到三司上奏弹劾我的lAn权之举,他万万料想不到素来倍受恩宠的皇子会背着他Ga0这麽一出,而他也知道已然兑出的赈银要再收回,将导致天家颜面尽失,且极可能引发各地民乱,甚而翻覆整个天下,因此父皇异常震怒,立刻将我捉拿下狱。

    「仁国舅再怎麽天人交战,也只能上奏父皇,若时过一旬,各地受旱灾情仍未稍有缓解,便於天家之内再办一次祈雨祭典,让我以带罪之身行人祭??毕竟我罪该万Si,索X让我的Si发挥最後的附加价值,若此举奏效了,还能让皇家政权更加稳固。」

    「人祭??你对自己何需心狠至此??」男子慨然长叹,将凉掉的茶水泼地,再冲入第二泡沸水。

    「谁都不想落得这种下场,但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呀!」青年耸肩摊手说道,自嘲的语气中溢出一丝凄怆,「反正我从来就不是父皇心目中既定的太子人选,这回又挑战他的威权T0Ng出大篓子,无论接下来他要怎麽处置都难看,我也断不可能再有逃出生天的机运。站在他的角度想,这当头有个专司祭礼的礼部尚书提出大义灭亲的解决之道,让他有个『此乃忧国忧民之君不得不为之举』的T面台阶可下,怎麽样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

    「後来呢?」

    「还能有什麽後来,我就写了封文情并茂的祭天赋文,表彰父皇仁民Ai物的治世功绩,我愿以己身虔诚祭天,祈求天下苍生平安度日,祝愿父皇福泽绵延千秋万世,永世不绝。我当众诵读完毕後,一口气饮下御赐毒酒,直接挂点在祭台上。只不过,我倒是万万没想到,我前生梭哈最後那一把竟然押对宝了,天上那位大老爷站在我这边,我咽气之後,旱灾严重的那些郡县居然就开始连续下起长达半旬的雨。那些百姓不知是否雨水都灌进了脑袋里,竟然开始建庙祭祀起我来了,简直莫名其妙。」

    「你说你让从不抗命的锦瑟远离,那她又是怎麽回到g0ng廷里的?守护朝廷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能手,可不是能轻易摆平的料。」

    「我只想到一个可能X,那就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

    「阿祸,我自认为我上辈子不曾愧对任何人,即便是对我那贵为一国之君的父皇来说,我都做到了『鞠躬尽瘁,Si而後已』的地步——活着的时候,顺他的意甘愿做兄长的挡箭牌;就连Si去的方式,都如他所愿不给他造成任何尴尬。你说句公道话,我都做到了这份上,把我跟他之间的亲缘债还个乾乾净净,从此之後也算是再不相欠了。然而,锦瑟却是不同的,我机关算尽,却唯独漏算了她对我和母妃的忠心耿耿。」

    「你打听出她那一世的结果了?」男子啜饮半杯茶,心知凭青年的交际手腕,没有他想得手却要不到的讯息,「我以为陆判的胆子还没大到敢擅越职权。」

    「现任陆判是这样没错,但他的前辈并不是。她可是Y间有史以来最雷厉风行的陆判,只要是她敢做的事,就不怕会出包。」青年摇头轻笑,「她好像早已料到我会去找她『调资料』,跟我擦身而过时,匆匆抛给我一句:『你自己知道原始档案存在哪个y碟里,少拿你前生的破事来烦我。』那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很惹人厌没错,但我还是得谢谢她给了我最重要的提醒。」

    「所以,你想从沈锦云身上找出她那一世的记忆?」

    青年听出男子问话中的迟疑,「她都从自己的潜意识里看见了前前世记忆的线索,我若想要套话,又有何难?」

    「阿福,锦瑟是锦瑟,沈锦云是沈锦云,她们拥有的是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就拿我与小豁的经历来说吧,你可有见过我企图从晏晓豁身上搜寻豁姑的影子?」

    「??」男子当头bAng喝般的一席话,令青年蓦地陷入沉默。

    「因为我明白豁姑的生命已经完整圆满,纵然经过再一次轮回,晏晓豁的人生已是全新的旅程,不需要沾染半点过去的Y影。」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是生命漫长的神只,见证人间无数悲欢,当然肩上会负载着b较长久沈重的记忆,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与凡人无涉。」

    「我就是必须做些什麽??锦瑟於前世的我不仅仅是护卫而已,她那一生几乎都在做我的影子,就连她的X命终结可能都与我脱不了关系,我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