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救”其实不太准确。
黑衣组织没有那么好心,贝尔摩德也不是天使。
能大发慈悲允许她活下来,自然是因为白鸠千穗有她自身的价值。
白芍无意识地环抱住自己,摩挲着胳膊上光洁如初的皮肤,红棕色的眼眸没有焦点,晦涩不明,似是看到了什么令她心绪纷乱的事情,许久后,她扶着洗手台慢慢站起身,解开身上的病号服。
宽松的衣领稍稍下滑,只见她左胸前白皙盛雪的肌肤上,突兀地横亘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的伤疤。
素白柔嫩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去,触感有些凹凸不平,指尖还能清晰地感知到皮肉下心跳的律动。
是生命的声音啊……
白芍不禁敛眸仰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谁而叹。
离跟孩子们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来不及多想,戴好口罩,直接冲去离医院最近的服装店。
好在二十五岁的她和十七岁的她身高几乎没变,身材上的三围差异靠宽松点的衣服也能遮掩住,再扣一顶棒球帽,戴上口罩……除非特别熟悉她的人,一般都察觉不出异样。
做好这些准备,她才长腿一跨,骑上自己的哈雷,疾驰向东都水族馆。
一路上白芍都在思考,要不要买顶假发和美瞳,重新伪装成十七岁的样子。
但变回原身这件事情,对于现在还没弄清楚原理的她是可遇不可求,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持续多久,还会不会再变小,变小后她过往的记忆还能存在吗?
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维持原状似乎是最稳妥也是最安全的,然而在白芍的心里——尤其是在已经恢复记忆的她的内心深处——「复仇」和「查明真相」已经快成了她的执念,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左思右想,白芍决定冒险一试。
趁停车的时间,她将此间发生的事情,用最简短的话发给佐久间信,请他必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一时没有得到回复她也不急,佐久间信昨晚提过,他这段时间可能无法及时收到她的信息,但只要她发,他就一定有时间看。
将手机信息处理干净后,白芍才走向水族馆的正门,远远就看见阿笠博士带着几个孩子聚在一起,身穿黑色休闲小西装的江户川柯南,和身着蓝色连衣裙的灰原哀也在,二人独站在一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难道他们还约了别人?
白芍疑惑地继续走进,也逐渐看清了被他们围绕在中间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包臀短裙,穿着同普通的公司职员没什么不同,但她的头发却是少见的银白色,没有束起,长长地披在身后。
比较奇怪的是,不管是她的头发还是衣服都有些脏尘,仿佛在地上摔了一跤,又或者在哪里滚过似的,连露出在外的皮肤上都有多处细碎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