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旧识,却也神交良久。这位姑娘从我这盗走了点东西,不知能不能还给我?”三番四次在阮如苏这栽跟头,林仙儿的心里早就聚了一团火,恨不得将眼前人烧个干净。
“偷东西?”这一次,阮如苏终于正眼看了她,只是那眼神太过轻蔑,仿佛在问林仙儿,你有什么值得她偷。
林仙儿再也无法
维持脸上娇媚动人的笑,她取出一把匕首,在阮如苏面前比划着,冷冷地道:“也不是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几颗心罢了。”
出乎意料,阮如苏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得天真烂漫,“人都只有一颗心,你怎会有几颗?”
“谁说人只有一颗心,我有很多很多颗,可是现在少了两颗。”一颗游龙生的心,一颗丘独的心。林仙儿拿着匕首慢慢贴近她的皮肤,精铁的寒气冷得阮如苏不停冒鸡皮疙瘩。
林仙儿在等,等她求饶,等她恐惧,等她崩溃大哭丑态毕露。可是她注定失望了,阮如苏依然在笑,好像被挟持的人不是自己,连嘴上都不肯认输。
“既然能被偷走,说明那心就不是你的,甚至可能在你那,一颗心都没有。”
“我有几颗心,你估计是看不到了。我却能看看我那被偷的两颗,是不是在你这。”说完,她冷笑着把匕首对准阮如苏的胸口,慢慢加重力气,刀峰划开她的衣衫,靠近了皮肉,一股刺痛从阮如苏胸口传来。
突然,刀停了!停在即将刺穿阮如苏胸口的时候。
是阿飞吗?他来救她了?
她这是怎么了?林仙儿猛地清醒过来,她刚才不是在沈家祠堂外等着伊哭杀掉阮如苏的吗,怎么会进了屋子。
屋内,伊哭躺在地上,看不出生死,阮如苏并没有在,她的衣物掉在地上,乱作一团。难道是被人救了?那为什么还剩下衣物,难道她死得连尸体都不剩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沈家祠堂都不是个可以久留的地方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阿飞并不知晓,他甚至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出的贺家。他要去哪,他能去哪?
沈家祠堂吗?不,他怎么有脸去见如苏。
或许他该去见另一个人。
兴云庄。
阿飞的剑抵住麻子的脖子,冷冷地道:“林仙儿在哪?”
他刚喝完酒,红彤彤的麻子脸立刻吓得惨白,两腿抖得似风中摇摆的柳枝般,结巴半天才说清楚:“她……她……不见了,从那天……出门,就……就没……回来……”
江湖又一次教会他,哪怕是被你救了性命的人,也可能存着害你的心。更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根本不需要自己救。
阿飞紧紧握住手里的剑,突然仰天大笑。笑自己蠢竟然如此轻易相信了别人,笑自己希望捉到梅花盗扬名江湖的想法多么天真,笑着笑着,竟似有泪要从眼里流出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