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意外出现的几率并不高,也属于正常现象。”
卡维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这场争端,至少手术不能出现意外:“我觉得手术之前我们得好好聊聊。”
一边教人,他也不忘安抚贝莎:“你会觉得有些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以。”卡维强调道,“控制好乙醚的量,就能让它变得非常安全。当然,乙醚吸入装置要足够密闭,火苗也要尽可能离得远些。”
卡维倒是没让实习生离开:“留下吧,我也需要助手。”
乙醚的兴奋期在儿童身上并不长,一会儿就过去了,贝莎忍着喉咙里的刺激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多日相处,小姑娘对他还算信任,进医院到现在都没怎么掉过眼泪。只是没受伤的左手会不自觉地抓紧床边的毯子,对手术的恐惧似乎比疼痛更为强烈:“我,我知道了。”
“会出现什么问题?”
事情的发展还是不可避免地向卡维预想的方向前进了。
可惜对方依然非常固执,也早就想到了卡维的意图:“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进了剧场就会有更多的要求。一位合格的绅士不该这样,荣誉军团军官勋章的获得者更该严于律己才对。”
手术除了麻醉还有一个关键因素,补液。尤其是儿童内脏大出血的补液更有讲究,这就不是一个19世纪外科医生能对付的东西。
如果说兰德雷斯眼里的麻醉依然是一种让外科医生展现技术的镇痛手段,那补液就只是四液学说的一种微进化或者奇怪的变种罢了。
补液是按需补充,需要靠体重、摄入丢失情况来判断出入量,从而判断需要用多少速度补充多少液体,来将她的身体维持在正常水平,而不是像兰德雷斯那样照搬卡维以前的补液策略。
平日里的卡维什么都无所谓,看上去无欲无求,待人也挺礼貌。虽和高雅沾不上边,也勉强算个绅士。但在手术剧场里,他就会变成一台精密手术机器,在看到其他人处置失当的时候,就会把问题一个个全揭露出来,不给任何面子。
尤其当对方还是个嘴硬分子,那就别怪卡维不客气了。他刚搞定麻醉,下个命令和提问接踵而至:“这谁给的补液?”
“这”护士不敢说话。
“是我。”兰德雷斯承认道,“怎么了?”
“一个体重只有成年人3-4分之一甚至只有5分之一的孩子,给了多少补液?”
“.先挂的500ml。”
卡维又给贝莎测了血压心率,解释道:“贝莎只有6岁,身高110cm,体重在14-16kg左右,非常瘦。体格和遗传有关,也和她常年有限的营养、热量摄入有关.”
兰德雷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卡维医生,这是在手术,不是评判她的体格是否符合巴黎同龄人的标准。”
“巴黎世博会就在眼前,英国最新式的火车头现在就躺在世博展览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