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香醇的法郎!”
他们足够烂,但会为了名誉足够正直。
“两位,喝一杯吧。”梅拉妮让仆人送上红酒,“卡维医生,你之前还想急着走。你看,现在不是又收下了三幅画作嘛。”
除了一个人
阿斯肯定不是,他巴不得整天都浸在这种高贵的气氛中。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经过这出插曲,阿斯的地位又矮了两分。
卡维没有私人马车,离住的酒店也有一段距离,在盛情面前显然是没办法走的。那些在油画、酒精和一些奇怪药品间嬉笑的上流人士也一样没办法走,或者说根本没想过要走。
卡维也是头一次为画作为那个创作出它的男人鸣不平。
好处就在于,每笔交易都在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单纯的赖账或者背地里搞小动作都不被允许。如果敢冒大不韪,结果就会被永远踢出上流社交圈,对谁都没好处。
“算了,3000就3000,总比烂在手里强。”
他很清楚,在这种沙龙画展上,平民就是给众人取乐的对象,还要大度地忍受社交界礼仪中配备的蓄意羞辱。
就像从主厅去往副厅或者其他房间,在经过一道道双扇门的时候,阿斯没有“女士优先”傍身,必须让那些头顶爵位之人全部通过之后才能抬脚移动。
同样的偏见或者说社交规则也深入到接人待物的方方面面。
在沙龙画展中可能体现得不算清晰,因为没有宴会,不需要根据爵位身份的高地去安排席位座次,但可以在送上手的点心零食、葡萄酒上做文章。
卡维吃的是炸鳕鱼酥条,是仆人主动送上的入门菜。饮用的红酒算是特殊情况,如果按照常规,他喝的应该是维也纳会议利口酒。当然,他也可以享用孔代亲王鳟鱼和慕斯鹅肝,只是需要排在其他人之后。
而阿斯在刚进门的时候,仆人什么都没给,只能自己去小食区找吃喝。留下的往往是一些水果和稍显普通的葡萄酒。
炸鳕鱼酥条、利口酒成了他需要排队的食物,而那些受上层亲爱的鳟鱼、鹅肝,就成了高不可攀的东西。
当涉及到休息的时候就更复杂了,在没有梅拉妮的邀请之前,只有她那个亲密的社交小圈子才有资格坐在主厅沙发上。卡维受邀,也只能坐客位,如果受邀之人成了阿斯,在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就只能坐仆人搬来的椅子。
这种从路易十四的宫廷中遗留下的贵族等级制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所有人,彰显自身地位的重要性。
多年社交让阿斯看透了一切。
他不在乎这些尊卑礼仪是否伤害到自己,只要能留在这里,就算自己显得再矮小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