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而是肯定。”霍特把简报文件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到塞迪约身边,“他几乎每场手术之前都需要用清水、毛刷、蓝色药水反复清洁手术区域的皮肤,待手术过半,他也会用上述东西清洗腹腔和切口”
“手术结尾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管这是用来消灭所谓的细菌,还是用来隔绝瘴气,亦或者是某种其他用途,反正这些步骤也是产出这一手术结果的步骤之一。”霍特忽然问道,“我们只论巴黎,你不觉得他的手术成功率有点太高了么?”
这何止是简单的一个“高”字能形容的。
除了那位突发胃肠破裂的病人,卡维所有手术都成功了,病人切口生长大都平稳。
如果3中2是巴黎外科手术成功的常态几率,那5中4就能送上一句运气不错了,而卡维现在是11中10。唯一一次手术失败也并非技术原因,而是病人本身就已经不行了。
霍特和塞迪约都是19世纪早期生人,在经了外科浑浑噩噩的中叶后,没想到会在退休前看到这幅景象。
“就像黎明驱散了黑暗”
“我是一种被囚困在逼仄小屋里数百年,终于一朝被人解放了出来的感觉。”
霍特眉毛微微挑起,看向自己的老友:“上一次见你这么夸人还是对我们的老师,巴黎外科界的帝皇。”
“你也知道,我那都是装的,他老人家就好这口。”
“那现在呢?”
“心悦诚服。”塞迪约不假思索。
达成了如此成就,让全巴黎技术最好的塞迪约都心悦诚服的卡维,这几天却似乎消失在了新闻报纸上。在新闻更迭格外频繁的欧洲文化中心,想要保持高销售量,记者就只能疲于发现新的热点。
其实像卡维这样能在各大报纸头条上连续出现好几天,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现在就算再有成就,那也是医学界的事儿,在老百姓的眼里,卡维无非就是又完成了两台手术罢了。
但这只是一种浮于表面的正常现象,在这种现象深处往往存在着或多或少的不正常。之前冒险替换稿子,被评论报一脚踹开的萨菲特就是其中之一。
他犯了报刊媒体的大忌,近乎于被封杀,接下去的半年里没有任何一家报纸敢用他。
但人是人,工作是工作,老板不要人却可以要他的工作。只要萨菲特笔杆子够勤快,积极写稿,那些报纸还是愿意支付报酬的,只是酬金要比普通记者少上许多。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码头最近缺人,安稳当个搬运工收入还算稳定。
可惜自尊做不到,并且码头每天12个小时的工作量也不是他这个身板能承受的,干了三天就做回了老本行。
被卡维当面斥责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本着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的原则,萨菲特再次把目标对向了卡维。不过他不懂外科,也没资格再进主宫医院的手术剧场,只能结合最近看到听到的消息找点冷门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