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对了,把子宫止血绑带准备好,待会儿出血量会非常多。还有让那些配好血的赶紧进来,现在就开始输血。”
“好。”
胎儿的死亡反倒让卡维腾出手尽全力去救产妇,他有信心靠手术解决出血。实在不行的话,切掉子宫也没问题,毕竟对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但谁知,产妇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医生,医生,我孩子是不是没了?”
这是一条早已经告知了她的噩耗,避讳没有用,医患都需要坦然面对:“是的,出血太过猛烈,我们选了好几个位置都听不到胎心.其实伱比我们更清楚,他有没有在动只有你能感觉到。”
“好的.好.我知道了。”产妇声音有些颤抖,但心里似乎下定了决心,“医生,我不做手术。”
刚才还在忙碌的众人忽然都停了下来,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卡维头顶上都得扛着一堆问号,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开玩笑吧?”
“不手术太危险了,卡维医生就是为了救你才从大学赶回来的。”
“这何止是危险,前置的胎盘卡在产道里不停流血,子宫收缩不力,这能活?”
包括胡吉尔在内的三名产科医生以及卡维的三位助手,都一致认为手术是解决问题的唯一答案。他们经历过太多前置胎盘顺产死亡病例,即使分娩顺利都极容易产后大出血,何况现在。
卡维之前也是这个态度,手术指征相当明确,没有反对的道理。
但在其他人一通叽叽喳喳之后,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丈夫昨晚上也同意在危急时刻切掉子宫,你没必要坚持的。”
“那是因为孩子还活着,现在他死了。你之前检查的时候说过,剖宫产子宫会有问题,之后可能更难怀孕,一旦怀孕子宫还有破裂的风险。”产妇说道,“我不愿意这样。”
“你不是已经生过两胎了么”
卡维回想起那份简单的病史记录,里面并没有孩子是否还存活的记录,“我说的只是风险而已,并不绝对。如果可以的话,接受安全的剖宫产手术就能降低很多风险。”
“不,卡维医生,您只留在巴黎一个月。我们家付不起去维也纳的列车票,您也不可能在一两年之后为了我撇开所有工作,特地选在这个时间点赶来巴黎。”
产妇转过头,不愿再多做解释:“我爱我丈夫,我们不能没有孩子,我更不希望像隔壁的丽兹太太那样到了晚年一个人生活。腿脚不方便,牙齿掉精光,连出去逛市场喝杯咖啡都做不到。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死在这儿算了!”
卡维脑子里装的是现代外科理念,手术方式以适合病人并征得病人及其家属的同意为前提。
现在产妇不同意剖宫甚至切掉子宫,卡维第一个想到的是通知家属,绕过产妇,取得家属也就是她丈夫的同意。
不过这么做还不够,相信19世纪男性尤其是底层男性对老婆的关爱,还不如相信自己的这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