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化工厂都在南边,这个方向可不对啊。”
“那药铺呢?”
“药铺的话警局前面就有一家,挺出名的,你可以去看看。”
内外不分家,外科手术终究是一种破坏过程,需要大量内科的药品做支持。
外科三要素里,麻醉和消毒都和药品有关。可惜药品制作受限于所处年代的化工业水平,19世纪的化工刚开始发展,卡维对这个时代也不够了解,需要做些实地考察才行。
下车后,维特一溜烟跑去了宿舍睡觉,而卡维则默默记下了药铺位置,然后转身进了警局。
穆齐尔所在的解剖室在警局最里面的小房间,环境比起伊格纳茨的那间要差上些,工具也不足,唯一能比一比的大概只有那可有可无的通风能力。
“气味真够冲的。”
卡维捂着鼻子敲门进了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位和伊格纳茨同岁但早已发了福的法医:“我是市立总医院外科病房助理,受伊格纳茨老师的委托,来这里找穆齐尔老师。”
穆齐尔上下打量着卡维,把人迎了进来。
当半夜2点,安德烈的尸体被人送进这儿的时候,穆齐尔就已经想到了伊格纳茨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有多渴望尸体,但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打算亲自过来。
穆齐尔坐回到办公桌边,无视四周刺鼻的气味,把一整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倒进了嘴里:“他人呢?”
“尸体刚送到,老师应该在忙吧。”
“在忙.”
穆齐尔放下咖啡杯,翘起二郎腿,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斗。将袋子里揉松的烟草装入斗中,压平,慢火,冷抽,烟雾经呼吸喷吐而出,整个过程都透露出一种只属于老欧洲人的优雅。
时间对卡维有利,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吱声,只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说一声:吸烟有害健康【1】。
待烟过三巡,穆齐尔总算回过了味儿,忽然问道:“他让你来干嘛?”
“哦,听说昨晚又送来了一具尸体。”卡维拍了拍口袋,笑着说道,“医院最近非常缺尸体,老师想一起拿走。”
“行啊。”穆齐尔早想好了这件事儿,两小时前,趁着领导刚上班那会儿就把申请报告打上去了,“尸体就在前面的床板上躺着,60克朗就可以拿走。”
卡维顺着他的手指往前看了眼,马上回过头说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你要看?”穆齐尔点点头,“行,自己去看吧。”
安德烈和罗莎一样,都被装在一个淡黄色的亚麻布袋里,冬天的冷空气和多瑙河冰凉的河水让他的尸体还没有完全硬化,袋子上的停尸牌里写着和罗莎同款的内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