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连声音都被严寒冻住了。
田丰山就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变形,一直半明半暗的天空也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这是他们进入这片雪域后的第三十天。
队伍中已经就剩下他们寥寥几个人了。
至于那些准备用来献祭的童男童女,早就静静的躺在荒原的某个角落里,被大雪覆盖了。
老班头看了看神情恍惚的田丰山,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返程的话,还可以出去。”
老班头的话将陷入一片虚妄的田丰山惊醒过来,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见不到神迹,你跟我就一起葬身这片雪域吧。”
“这时候你还想威胁我吗?”老班头苦笑一下,然后看了看远处的天际线。
在那里,太阳永远只露出一个头,被起伏不定的雪山遮掩的似露非露的光线漫射过来,给这片广袤的雪域增添了些鬼魅的颜色。
“我当初就该死了,这么多年算是捡来的,现在就是死了,我也没话可说。”
田丰山没有回应,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力气去回应了,在这里,开口说话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热量是宝贵的,只要你一张开嘴,那严酷的寒风就会钻进你的嘴巴里,顺着食道蜿蜒而下,撕扯你腹中仅存的热量。
一天,又一天……
就这样又过了三四天,队伍里除了田丰山和老班头外,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这曾是田丰山最喜欢的一个弟子。可田丰山的神情愈加麻木,似乎死去的人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还是老班头竭尽所能的用白雪将这个年轻人的尸首覆盖上,虽然这可能都是徒劳的,可也只能如此了。
“前面,就是连我也未曾到达过的地方了,我们现在回去,还有机会活下来。”老班头最后一次提醒田丰山。
田丰山却置若罔闻,只是麻木的朝着远方那未知的黑暗行去。
老班头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他也对当年那副场景充满了好奇,今天既然走到了这里,那索性就看看远处到底有什么吧。
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