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衫少年对面而立的子午术,见对手已是准备好了,不再多待,将手中的子午鸳鸯钺紧握,摆出了个奇怪的起手势。
顾萧见他双脚一前一后,只摆出了一脚之距,双膝微曲,与平常武者大开大合脚下生根的马步不同,一时间摸不准对方路数,不敢随意进攻,只得持剑防御。
子午术见状,低喝一声,身形已疾如闪电,向着青衫少年而去,手中子午鸳鸯钺一实一虚,一前一后,直击少年面门与喉间。
鸳鸯钺来的极快,快到顾萧只在眨眼的瞬间,就已感到子午鸳鸯钺的锐气就要划伤自己的脸颊。
可顾萧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了,抬起手中断月,斜向而出,格住了虚实攻来的子午鸳鸯钺,恰在两种兵刃相触的一瞬,却听咔嚓一声,顾萧抬眼望去,只见子午鸳鸯钺的左手雄钺,两端翘起的月牙刃尖,紧紧扣住了自己手中长剑,而后子午术的虚实招数瞬间更替,后手雌钺变虚为实,向着顾萧喉间猛然挥出。
这一变招不仅场下的江湖客们发出一声惊叹,就连观战高台上的锦衣供奉们都双目圆睁看向场中,梅月擂上的小杰亦是显出担忧神色,望着自己这位将将的来的‘朋友’。
子午鸳鸯钺虽是近身兵刃,可一寸短一寸险,又占尽了兵刃之奇,月牙扣住了长剑,雌钺攻击,这一击之下,那青衫少年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弃剑后跃,这样才能避开鸳鸯钺的必杀一击,可这样一来,没了兵刃在手,青衫少年就只有空手对敌人,岂不是落入了下风。
东侧观战台上,重阳笔偏头向着饶有兴致的何家老祖轻声道:“何兄,我看这少年怕是要败了,子午术确实武境精湛,且江湖争斗的经验也足,依我看,这少年应当与何兄要寻的人,没什么关联…”
话音未落,何家老祖就已抬手打断了重阳先生,随后苍老的手遥遥一指清秋擂中说道:“未必…”
顺着老祖的指向,重阳先生顺势望去,只见清秋擂上的两道身影已然分开,恰是在自己偏头开口的瞬间,那少年已是解开了这必杀之局,只可惜少年的精妙的破解之法,重阳先生并未瞧见。
不过,场下观战的江凝雪却瞧得清清楚楚,子午鸳鸯钺的确是精妙无比,一钺锁敌,一钺攻击,看似少年只有弃剑逃生,可少年偏偏选了一个最危险的法子。
只见青衫少年左肘疾出,就在雌钺即将划到自己喉间之时,肘尖轻抬,击打在即将划伤自己的雌钺手腕,这一招端的是艺高人胆大,若是力有不及或是出招晚了半分,只怕少年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子午鸳鸯钺之下了。
不过正是兵行险招之下,才能获得反击的机会,顾萧一肘格开雌钺一攻,右手的断月用力别住子午鸳鸯钺,此时的斗笠男子,已是门户大开,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顾萧伸腿屈膝,以一记膝击顶向男子胸口。
斗笠男子原以为少年已是避无可避,没想到少年借着自己招数反击,将将反应过来,胸口一股大力传来,斗笠男子已是中招,连连向后推出十余步,这才稳住身形。
而自己左手鸳鸯钺的雄钺,已是脱手,挂在少年手中长剑之上,只见青衫少年挥动长剑,那雄钺滴溜溜的飞向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翻身而起,以巧劲接回雄钺,目中满是不甘,运内力于胸,一声长啸,飞身跃向青衫少年,空中的斗笠男子,双手急甩,手中的鸳鸯钺已如绞盘飞出,飞向少年。
顾萧望着飞来的鸳鸯钺,不慌不忙,横剑当胸,两钺非别从两侧袭来,近身之时,顾萧身形如风卷,踏地而起,避开了两钺交叠相攻的一击。
少年凌空,脚下无根,斗笠男子双掌急出,拍向顾萧天灵盖,同时,那相交而过的鸳鸯钺,如回旋镖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飞回到斗笠男子身侧,斗笠男子随即脚尖轻点,踢中鸳鸯钺当中,这一雌一雄如同离弦之箭,射向空中少年。
见到此招,就连水沧澜与宇文拓都眉头微蹙,人在空中,脚下无借力之处,要想避开两记杀招,已是难上加难。
而后青衫少年却让他们再次哑然,只见少年双足互踏,相互借力,整个人在空中凌空翻身,足蹬拍向自己天灵盖的那掌,借对方之力,身形急速下坠,竟在鸳鸯钺至胸口之前,身形已然落于擂台中央,而后转身挥剑,一道凌厉剑光一闪而逝,斩中了将将越过的子午鸳鸯钺。
双钺被月光长剑斩中,登时飞入场外,而少年并未等到斗笠男子再有反应之机,顺势再出一剑,剑气凌厉,直击中斗笠男子前胸。
这次,斗笠男子再也不是连退数步,而是从空中跌落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