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剑莲花护佑之下,不仅唐延英,便是木屋前的众人也未伤分毫,甚至锦衣三人,在生死一瞬,也各展轻功,终是在那凝气化龙一式毙命前,躲入了唐九剑盾之后,逃得一命。
木屋阶上,本欲出剑相助唐九的青衫少年,见唐九毫不费力挡住此招,抚于剑匣的手掌也缓缓收回,瞧见霖儿、小杰安然无恙,终是放下心来,欲开口向适才目光递来,审视自己的老者问询,却听木屋之外唐九兀自冷言。
“擒游龙...踏鳞渊...阁下这一式游龙掌,唐九领教了...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声虽轻,但却清晰入耳,不仅木屋阶上众人听得真切,便是林深之地,在唐九声出一瞬,树身之上裂纹骤显,宛如有数柄无形利刃,顺着适才发出‘凝气化龙’一式方向疾刺而入。
青衫眉头紧缩,星眸疾转,终是追寻到唐九适才借声发出的剑气踪迹,才将看到残影之时,目光却被一道无形之墙阻隔,再无法寸进,反观唐九剑气,如阵穿纸,射入其中...
一息之后,林中深处,炸裂声响,掀起阵阵泥泞,一并传出,落入唐延英眸中,这位南唐太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向身前之人:“九叔,来人...难不成是他...”
“公子放心,唐九在此,此人伤不得公子分毫。”面对强敌,唐九不敢分神,依旧保持着剑指之势,目光不移,轻声回道。
唐延英深知,能让唐九如此凝神应对的,定也是宗师之上的高手,他不说与自己来人名号,定是担心会惊到自己,为免唐九分心照顾自己,即便感受到了木屋中饮下的药酒药效已渐消,胸腹火灼之感再升腾,却还是默声强忍,不再开口。
果不其然,在炸裂声回荡片刻,逐渐消弭之际,林深之处,传来厚重之声,不似唐九那般声凝剑气为攻,而是蕴真气单纯回应...
“有朋自远方来...本该相迎,怎奈朋友偏不爱正大光明,非要偷摸潜入,老夫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哈哈哈——”
隆隆之声,宛若惊雷,就连众人脚下山林之地,木屋所在亦受此声震慑,摇晃不止。
唐九来不及回应,一心护主,察觉地动,忙微侧手,一手扶住身后身形不稳的公子,以自身内力为其抵挡,而木屋阶上,青衫少年忙低声呼唤身旁小杰,让他护住王悦儿三人,自己则向身旁老者与霖儿急切开口。
“快快扶住剑匣。”
老者与霖儿同时出手,抚于剑匣一瞬,只觉一股暖流穿透掌心,直入胸腹,散于诸穴,须臾片刻,足下便如生根一般,再感觉不到地动摇晃,身形不稳...
林深传来笑声仍未消止,地面震颤亦未消止,矗立沟壑的木屋,如怒海波涛上的一夜扁舟,兀自飘零,摇摇欲翻。
唐九自是不惧,但当余光轻瞥,瞧得身后公子面色愈发苍白,深知如此下去,不待那人现身,自家主子恐已撑不住许久。
正如唐九所料,唐延英在木屋之中所服药酒药效已过,一瞬重新归骄子之姿的南唐太子,病态早已爬满苍白面容,尽管强忍,但唇角仍是不住渗出血来...
这一幕也被唐九瞧得,目光闪烁片刻,终是定下心思,回首向着木屋之前,剑匣拄地的青衫少年,带着几分托付语气开口道:“木小兄,唐九一事相求。”
青衫少年此时正全力运功,抵挡那如怒涛拍岸,源源不断的笑声,听得唐九托付之声,立时明了他意欲何为,心中暗忖道:“霖儿内力不足,这老先生更是不通武艺,这股磅礴之力若是长久,他们恐再难抵挡,或许唐九前辈,主动出手迎敌,或可解了木屋之困...”
定下心思,当即冲唐九微微点头。
有了青衫少年应承,唐九心中大定,剑指划圆,身前剑盾,似得感召,当即兀自空旋,剑气四散而出,将那笑声所传浪潮稍退...但也正因如此,笑声之中所蕴霸道真气,也顺延剑盾一并传入体内。
唐九内力深厚,自可化解,但他还担负身后公子,感受到敌手内力入体,当即松开扶住公子臂膀的手,接力回身,轻推一掌,以柔和掌风拂去,将公子身形送往青衫立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