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于烈却不曾想得许多,听得斥候来报,福康虎眉倒竖,立时喝道:“他娘的,老子没去找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到手的军功,不要白不要...儿郎们!”
“在!”齐云轻骑们才退了北晋铁骑,士气正隆,又听得军功二字,立如虎豹一般,扬起手中长槊,震天怒吼。
“随我擒人立功!”福康扯动手中缰绳,拨马便行。
福康见兄长就要冲动行事,忙驭马疾驰而上,翻身而下,一把扯住兄长坐下战马嚼口,急切道:“兄长不可!”
“什么不可,那人显然是冲着我等而来,若不擒下此人,怕是会留后患!”福康被弟弟扯住战马嚼口,动弹不得,心中甚是急切,偏偏又无办法,只得耐下性子开口。
福瑞虽不想兄长冲动行事,但也知兄长所言在理,此人出现在西隆之地,难保不会坏了寻人之事,不妨先设法擒下此人,再做打算不迟,定下心思,当即开口:“兄长所言不错,但此人既能从雁北城中脱身,行至此地,恐非寻常之辈,要擒此人,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素知自家兄弟擅使谋略,听得此言,福康登时喜笑颜开,冲着身后虎豹一般的齐云轻骑放声笑道:“瞧瞧,我怎么说来着,跟着咱兄弟,军功自是手到擒来!”
众人闻言,放声大笑,抬首望天,正是夕阳将落,忙示意于烈上前,三人交头,只闻福瑞轻言隐传而出。
“兄长...于将军...这般这般...”
随声同出的就只剩下战马的响鼻声与一同渐落的夕阳。
黑袍行于雁北之地,甚是从容,仿佛无声之所与渐暗下的天对他毫无影响,那张藏于兜帽之中的双目就如同荒漠中饿极的孤狼,闪烁着阵阵寒光,不住地打量周遭,似在找寻着什么。
忽有响动传来,黑袍定睛望去,只见一批浑身是血的战马由黑暗之中缓缓行来,看起来正欲识途归去。
眼眸稍移,微闪片刻,当即点地而起,一跃近前,控住此马,以火折微探,正瞧得马鞍之上的‘齐云’二字,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当即扯动缰绳拨转马头,轻夹马腹,任由此马自行前行而去,而自己则是一跃而下,落于马后,施展轻功紧跟随。
老马识途,亦识主矣,夜幕之下,战马疾奔,骑者却在马后相随,实是奇异之景,好在雁北之外,荒无人烟,即便有人路过,见得此景,怕也只会落荒而逃。
黑袍人随战马而行,直至天空皎月高挂,终见战马缓下步势,也缓下身形,岂料还未近前,却隐约瞧得一人立于战马之前,伸手扯住缰绳。
此时黑袍人方才隐觉不对,忙抬首环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被引至一处乱石之地,而那牵住马儿缰绳之人,正是从一处巨石之后现身而出。
看清一瞬,却闻喊杀声起,齐云轻骑皆出,正将此地牢牢围起,而那手持缰绳,扯住战马的将军,计得笑声,遍传此地。
“哈哈哈——”
声出一瞬,弓弦紧绷之声立时响起,千余轻骑随身弓弩已是箭在弦上,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将黑袍射成刺猬。
“中我计矣!还不束手就擒!”为首之将俨然已是胸有成竹,将黑袍看作囊中之物,可话音才落,却觉一股寒意袭来。
眼下早已入春,虽是夜中,亦不至于令一直掌兵的将军觉寒,且天色尚暗,又瞧不清那黑袍人到底有何异状,警惕之下,便要下令众人小心应对,却不料还未开口,就觉那彻骨寒意,冲自己疾袭而来。
战场多年,几乎是下意识地向着一旁翻滚开来,福瑞终是堪堪避开了那股寒意,扑倒在地一瞬,只听得战马嘶鸣声顿起,兄长呼喝之声顿传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