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皱着眉头道:“你左一个郭秃子,右一个郭秃子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跟我年纪差不多,长得跟光头强似的,甭提多磕碜了,他的照片挂在脖子上,走夜路能辟邪,上床能避孕!”冯永嘉笑着道。
林海被这句话逗得差点把刚吃到嘴里的菜喷出来。
冯永嘉却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别看长相不咋地,但背景确实牛逼,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认识不少大人物,而且,不像丁兆阳那么不务正业,南华的管理水平没得说,比高瓴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这点,到啥时候都得承认。”
林海沉吟着说道:“这可比启北公司要难对付呀。”
冯永嘉嘿嘿笑着道:“实不相瞒,我明着是肯定斗不过南华的,那就只能玩阴的了,好歹是坐地户,各方面关系比较熟,私底下搞点手段,郭秃子就算认识不少大人物,但也干瞪眼没辙。”
“什么阴招?”林海好奇的问。
冯永嘉得意洋洋的道:“反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呗,我奈何不他,但收拾本地这些供货商还是有绰绰有余的,建筑材料、设备租赁、包括生活用品采购,统统管控起来,谁敢给南华供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最狠的时候,别说建筑材料,工地的厨房连菜都买不到!到了中午,工人只能大米饭就咸菜。项目部没办法,就只能报警,可警察也管不了这事呀,再说,我也早就都安排过了。这就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嘛,都说老子是流氓出身,既然如此,我是流氓我怕谁!”
林海没想到,居然还能用这种办法掐对方的脖子,不由得连连咂舌。
“郭秃子也是个狠角色,宁肯赔钱,居然从外地调材料和设备进来,咱俩硬是耗了一年多,最后他实在撑不住了,主动上门,提出要谈判。当时开出的条件是,咱们俩家不斗了,以后再有大项目,互相商量着来,高瓴看上的,南华不抢,南华相中的,我也不争。”
“你答应了?”
“必须答应呀,南华那经济体量,能斗成这样就不错了,只能见好就收。”冯永嘉说道:“去年底,郭秃子又给我打电话,说省城到连山的高速公司改扩建工程,是他们在本省的最后一次投标了,之后战略重心就转移到南方了,所以,希望高瓴不要参与竞标。”
原来如此,怪不得冯永嘉在电话里飙脏话,看来,南华方面没有信守承诺。林海想道。
冯永嘉恨恨的道:“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只要答应了,就算头拱地,也要说到做到,高速公路改扩建的工程,高瓴直接退出,拱手相让。结果郭秃子把工程拿到了手,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呀,南华参与大兴桥竞标是公开的呀?为什么早没提防呢?”林海不解的问。
冯永嘉叹了口气:“我当然早就知道了呀,老弟啊,这招投标说道可多了,在我面前,郭秃子信誓旦旦的保证,此番是来陪标的,为的就是阻击启北,确保高瓴中标。”
大型工程的招投标,本来就是施工企业间的博弈,多家有实力的企业互相串通联合搞围标是很常见的,虽然属于违法行为,但由于取证非常困难,所以屡禁不止。
“实不相瞒,大兴桥这个项目,有望中标的就是高瓴和启北两家公司,现在启北出事了,那就非高瓴莫属了,没想到郭秃子却玩上路子了,幸亏我提前知道了,否则,一旦开标之后,结果公布了,那就是啥都来不及了。”冯永嘉说道。
确实如此,只要中标结果公布,除非有极其特殊的情况,一般是无法更改的。而项目在东辽,冯永嘉那些阴招又鞭长莫及,只能又吃个哑巴亏。
“那现在怎么办呢?你有什么应对之策吗?”林海问。
话刚说到这里,门铃响了,冯永嘉起身开了房门,陈大光横着膀子走了进来,见林海在,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只是勉强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