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于虎狠狠唾了口唾沫,怒道:“他奶奶的,说啥来啥,狗皇帝不知道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生怕这位爱将口无遮拦,被门外人听了去,李剑厉声呵斥:“不得无礼!”说完起身出门迎接门外之人。
只见门外站着大太监唐盖,李剑快步上前,讶道:“究竟是何事,竟劳烦唐公公亲自跑一趟。”正欲下跪听宣,却被唐盖伸手拦住:“王爷不必多礼,陛下说了,李老前辈不慎被擒,实乃我大梁巨大损失,还请王爷莫要乱了阵脚。”
李剑叹道:“多谢陛下大恩,还记挂着家父,也有劳唐公公代为传话。”
唐盖又说道:“李老前辈中计被擒,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陛下还说了,绝不会听信奸人谣言,也绝对相信李老前辈不会叛出我大梁,让王爷不要多心,更是下旨,命麻将军、丁将军二人驰援赤龙城,听由王爷差遣。”
李剑鼻头一酸,涩声道:“多谢陛下大恩,我李家誓死效忠陛下。有麻将军、丁将军二人大军相助,本王便有了出城一战的底气!烦请公公先行一步,回京禀报陛下,李剑定不辱皇命,收回失地!”
唐盖笑道:“那奴才就在京中静候王爷大胜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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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狼城内,司空厉除去每日三次雷打不动看察李显外,其余时间都在房中疗伤。虽说如今胸前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大楚巫医的治疗下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可那道天雷早已伤及肺腑,短时间内极难痊愈,便是有灵丹妙药,也得调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如初。正因如此,司空厉才会答应李密先的计策,争取能在短期之内和李剑决出胜负,之后才有大把时间好好养伤。
而李密先则整日待在房中,书桌上的密报堆积如山,而城中大小事宜全都交给了回城的百里劲全权处理。
台案上的密报,大多由梁国境内郭家秘密传出,大小事项,事无巨细。李密先一封封仔细阅读完后,将密报丢入一旁的火盆中焚尽。直至日落西山,所见基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李密先双眼酸涩,腰酸背痛,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走出门外,却见区云溪风尘仆仆从外而来。
李密先又惊又喜:“岛王怎么也来了?”
区云溪佯怒道:“李先生可真不讲义气,自己偷摸着跑到这金狼城来,抛下区某一人,待在京中,无趣的紧。再说了,先生孤身一人,区某可不放心,这才向楚王请命,前来金狼城找先生。”
李密先心头一暖,笑道:“这次是在下错了,只不过事发突然,这才未能通报岛王一声,下次不会了。”
二人说话间,一只海东青从天而降,落在李密先肩头,后者从腰间小袋中取出一块碎肉,喂给那只神俊飞禽。从海东青腿上的小细管里取出一封密信,一抖肩,那鸟儿展翅高飞,亲昵地在李密先身边盘旋两圈,之后便消失在暮色中。
展开密信,纸上赫然写着幽、凉两地大军最新动向,李密先神色凝重,叹道:“功亏一篑,不曾想冯靖全不仅能咽下这口气,更是十分大度的下旨,命幽、凉大军全力支援李剑。”
区云溪并不知晓近期的一系列谋划,是以一脸疑问。
李密先解释道:“随着陛下昭告天下,择日成婚,军神和百里将军便趁此机会,顺水推舟设下圈套,由军神掩人耳目,秘密返回金狼城中,而百里将军则假意率领两万精锐离城,同时不经意间让梁国斥候获悉大军动向,本意引诱李剑主动出兵,只要梁军离开赤龙城,没了城池庇护,金狼城内有军神在,城外还有百里将军亲率两万精锐,保管让李剑有来无回,可没曾想这出空城计没能引来李剑大军,反倒将李显这位剑道宗师给引了过来,李显修为虽高,乃是梁国境内首屈一指的大宗师,可碰巧金狼城中有个天人之下无敌手的司空军神能压制此人,之后李显被擒,在下放出一则假消息,本想着让冯靖全与李剑生出隔阂,君臣反目,没料到梁国狗皇帝倒是一反常态,全力支持李剑攻打金狼城,看来在下还是低估了曲怀尔这只老狐狸在梁国皇帝心中的份量了。”
区云溪叹道:“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先生也不必担忧,就算幽、凉两地大军驰援赤龙城,我等何惧之有,大不了一战便是!”
李密先却是摇头苦笑:“恐怕没有岛王想的那般轻松,金狼城自古便是梁国疆土,而我大楚唯一与之毗邻了,也唯有百师城而已,加上城内驻军,纵有军神和百里将军在,但整体兵力相差太大,这一仗,我大楚胜算极小。”说道这里,李密先一跺脚,不甘道:“都怪在下棋差一着,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曲怀尔竟能说服冯靖全下旨全力支援雍州大军,如今一步慢步步慢,再想求援已来不及了。”
二人都觉可惜,回到将军府将梁国军情上报给司空厉,后者本想着有自己和百里劲在,或能以少胜多,大破梁军,可李密先的一番话却让司空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