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孙绍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刘妍带着他和张松马不停蹄直奔法正的家。法正的家人看见刘妍亲自前来都激动得上前来拜。刘妍却直接略过他们往法正的的卧室里走:“事出紧急,不用多礼了,为你们大人诊治要紧。”
法正此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淡淡。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刘妍见状立刻示意屋内其他人散去,只留下孙绍一人,给法正听脉。
趁这个功夫,刘妍向法正的家人和张松详细了解了法正这次发病的原因。张松也是听说,根据当事人法正的书童描述,本来老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据说是去访友。
谁知从友人家出来就见他气得捶胸顿足,回到家又是摔东西又是骂街,扬言要把什么人碎尸万段什么的,然后就一病不起了。
刘妍听得云里雾里,今天不是例会日,法正出门访友也是正常的,可出门访友怎么会访掉半条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在门外众人焦急等待中,孙绍背着药箱抹着汗出来,主动上前汇报:“殿下,病人已经醒了,小人给他施了针,用了些镇定的药物,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需静养一些时日,不宜动怒。”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刘妍有些犹豫。
“当然可以,只是他现在极度虚弱……所以……”孙绍欲言又止,本想说你去看他最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但他不敢。
“我让他们把病人以前用过的方子都给你带回去,你研究一下,拟出一个更妥善的方子。”刘妍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张松随她进屋看望法正。
孙绍跟着法正的家人取方子去了,刘妍再次来到法正的床前,弯下腰轻声说:“法从事,我来看你了!”
法正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此时虽然醒着还有些迷糊,但刘妍的出现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刘妍拦着:“别动,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别惦记那些虚礼了。我给你放长假,你好好在家歇着,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属下,属下没事。”法正有气无力道。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武将打仗的时候不惜命,好歹还有个借口说是为了胜利。你说你一个文官怎么也这么不惜命呢?我管不了黄老爷子,管不了师兄,我还管不了你了?!”刘妍忍不住叨念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人命总是第一位的,活着才有将来!你要是不把身体养好,我还怎么指望你辅佐我治理蜀中?”
边上张松听了刘妍的话忍不住插嘴:“是啊,孝直!殿下的话句句在理,你要听啊!你这一发病,可把我吓坏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这一家子,蜀中这个大摊子都怎么办啊?”
法证被两人说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尤其是刘妍的一番看似牢骚的话给了他很大感触。她的那句“活着才有将来”法证还是头回听说。长公主殿下如此爱惜部下,和只会口花花的刘璋相比,少了些高高在上,多了许多亲近和关心,果然女上司比较容易走心吗?
留下独自思索的法正,刘妍离开法家回到家中,正巧寇封来找她汇报城防的事情,他也一肚子的牢骚:“师妹,那个吴猛成天这么白吃闲逛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不给他事儿做,他就天天和他的旧部在城里生事,要不然就是去城外打猎,乡里乡亲的又都卖他的面子,还把他当老爷,我的人都不能做事了!”
“师兄,这个吴猛不过是个靠家族萌荫的小混混罢了,这样的人你都收拾不了?趁着他父亲在家休养的时机,好好整治他一番,找个借口送他回家就是了!小小吴猛算得了什么?我这儿有个更头疼的呢!”刘妍叹了一口气。
“我们这是初来乍到,我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么?得!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你头疼什么事?不如去问问军师?”寇封试探道。
“嗯,回头我问问他去。”刘妍随口敷衍了一句。寇封还是不放心:“要不然,给老师写个信?八百里加急应该会很快。”
“老师很忙的!”刘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没告诉他,老师正在忙备战呢!自己怎么还能去烦他呢?
法正的事情,问庞统还不如问张松呢!刘妍这么想着,还是叫来张松,让他去弄明白法正今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能气成这样。
之所以不派小吏而派张松,一是因为这充其量也只件民事纠纷,官方出手的话只会让事情扩大发酵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