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是...”

    赵长翎心道完了,低着头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敢去看闵天络一眼,也不敢去看闵天澈。

    心想那可恶的闵六一定会趁机取笑,说不定还会说些什么话让天络哥哥误会了她。

    可事实上,闵六来到二人跟前,看了看赵长翎一脸疚怕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瞅闵天络,他的心早已经碎成了几瓣。

    他停下了抡动轮子的手,把肿成猪蹄的手腕缩进袖子里,扯开嘴皮笑了起来。

    “赵长翎,谁让你乱碰孤东西的?被吓到了,活该吧?”

    他讪讪地笑着,看起来那么地欠揍,可赵长翎再也说不出那些怼他的话。

    “告诉你啊,男子的思想,可比你想象的,要龌.蹉污.秽多了。是你没见识...哦不,孤的这位弟弟,恐怕不一样。”他继续毫不着调地说着话,嘴角扯出最无所谓的弧度。

    “因为他啊...吃不消嘛。”他调笑了起来。

    却激得赵长翎忍不住走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始终还是忍住没对他出手。

    “怎么了?想揍就揍吧,孤是对你天络哥哥出言不逊了,以前你打过孤还少吗?还缺这一回吗?”

    他嘴里说着最欠的话,其实不过是逞逞嘴皮子罢了,因为他知道,倘若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今天大概要心脏窝血死在这里了,而他是不能死的,他还有大仇必须要报。

    不能棒槌鸳鸯,不能打死闵天络,那就只能嘴上逞能一下了。

    “怎么,以前你不是很能吗?现在不敢了?”他继续叭叭着,可能他是希望长翎被气着了,过来打他一顿出气的吧,那样的话,她就能主动走向他,能离得他近一些,不至于跟那人站得那么近...

    “怎么,你...”他刚还要说话,长翎突然气得转向了闵天络。

    仰头问:“天络哥哥,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吗?”

    闵天络点了点头,“嗯,说完了。”

    “那,我们回去吧。”长翎拉了拉他的袖角,先一步往帐门走去,闵天络也紧随其后。

    帐帘掀开拂得轻风一下子吹熄了里头的油烛,营帐中又重归黑暗。

    闵六安静了下来,默默地弯腰拾起掉落在条案边,被人忽略了的草编蚱蜢,将其搁于手心,用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就像在轻抚恋人般。

    刚才这蚱蜢是被一同放进这书匣子里头的,同那匣子书一样,被闵六当成了是长翎给他留的东西,被他很是珍爱地摆放在这帐子最显眼的角落,使他在军务繁忙或是夜里歇息时,一抬眼就能看见赵长翎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