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理智告诉章停这挺扯的,但他还是想要求一个答案,不然萧臣出土后怎么谁都不粘就粘他呢。二人相遇之初,他对萧臣的态度可算不上多友好。
萧臣没承认,也没否认。要不是他长长的眼睫在微光中颤了颤,章停会以为他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他挺希望萧臣听不懂的。
可是萧臣听懂了。
章停感叹二人间无比奇妙的初遇之余,内心又升起那种怎么都无法消解的难过。承认送花便意味着承认他那晚就在那棵树的下面,像那个少年那样,被一棵树食髓吸血。
他是近距离看到过树根的尖端是怎样长在人的血脉之中的,那样的折磨,光是想想就令人灵魂颤栗。
而萧臣独自承受了许多许多年。
章停别着脸低下头,光亮在半空划过好大的弧线,落在了地上,然后他固执地从萧臣手里抢回药品,给萧臣消毒包扎。
萧臣身上的伤口比他更多,也更深,光是看着都疼。
幸好他把最温和的消毒剂留着没用,刚刚试验过,一点都不刺激。
章停吸吸鼻子,满腔复杂的情绪终是化作一声轻轻的笑。
萧臣七上八下的心在这声如风般的笑声中安然落地。
“暂时只能这样了。”
全部纱布都裹在了萧臣身上,章停把换潜水服时脱下来的衣服给萧臣换上,这个人起码乍一看还是完好无缺的。
下面的累累伤痕只能出去再说了。
萧臣瞄着章停身上众多的伤口,对身上这件很干净的衣服跃跃欲试。
“不许弄脏,不许弄坏。”
章停板着脸给他下了死命令。
萧臣在衣服上摸来摸去的爪子一下子老实了。
章停拉着萧臣靠在墙上,又从包里拿了一袋饼干给他。
也许吃饭喝水也只是萧臣模仿正常人的举动,但章停乐意陪他模仿。在他眼里,萧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活人,他需要的,萧臣同样需要。
萧臣没有拒绝,撕开包装取了一片先递到章停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