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则是入冬后,转运粮秣等苦差事都会落在杂胡与附近的羌胡部落头上。
在魏国的兵制中没有明文划分三六九等,但来自关东的精锐会不屑于边陲鄙夫为伍,而边军又对羌胡部落常怀鄙夷执行难。
他们这些被刘豹转手扔给魏国的杂胡,在魏国眼中不过是仆从兵罢了。
军中劳累苦役自然也落在他们身上。
另一,乃是他们有让汉军夺取魏军在屈吴山的营寨、抢占浮桥的办法。
世代在草原上繁衍的部落,大巫的身份超然。
既是沟通上苍与日月的祭祀,亦是寻草药为族人治病的医者。
治好了就是医,治不好就是巫,直接声称病者获罪于天、不被上苍赦免就是了。
但不可否认,大巫对许多有毒的植物如马绊肠、乌头草、狼毒与天仙子等都了如指掌。
是故,稽塞朵曼与大巫合计,想趁着此番归去丁奚城的时候暗中收集毒植研磨成粉备好,待被调归鸣沙山后便可通过下毒的方式,让营寨内的魏军暂时失去战斗力,与汉军里应外合一举将营寨与浮桥皆占据!
当然了,想在军中饮食上动手脚并不容易,亦需要等待机会。
故而,他们若寻到机会且得手后,便会将部落的狼皮旗挂在营寨东南角作为传信,示意汉军可进攻营寨。
一番口干舌燥说罢,骨连拿起水囊润了润喉,静静的候着姜维与张苞的决断。
但姜维对此不置可否。
沉吟了少时,便发问道,“若事成,不知贵部何所求?”
“回汉家将军,我部所求不多!”
提及这个,骨连须臾间双目灼灼,“我部先前依附贼子刘豹,曾在休屠泽内待了一段时间,所以也知道汉军接受附庸的条件。我部首领声称,只求汉军不征调族众入行伍,其他待遇如附庸就好!嗯,我部安居后,一定会如期给朝廷上贡牛羊的!”
“贵部所求,竟如此之少?”
不等姜维出声,一旁的张苞便径直而问。
亦不怪他惊诧。
孰人能意料,素来重利、以贪鄙著称的杂胡以举族性命犯险,竟仅仅是求安身呢?
而被问的骨连则是露出了一个苦笑,声音幽幽,“大巫说,我部已经走投无路了,唯有贵军能让我们传承下去。而且贵国安置附庸,都会画牧场与赐下牛羊,我部如果再贪心,怕日后不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