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李金桔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用品送到医院。
李江昨晚上就近去的是山吴镇人民医院，医院住院大楼外的白墙上满是旧痕，走进楼里一股经年不变的陈旧腐败的味道。
这里几乎是全山吴镇李金桔最讨厌的地方。
小时候爷爷生病住在这里，那时候她还不懂事，觉得新奇，在医院的电梯里上上下下，感觉是好玩的游戏。可是没玩几天，爷爷就离开了。然后奶奶住了进来，后来奶奶也被蒙上了白床单。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医院是个白色的怪物，会把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吞掉。好在她从小到大身体都不错，来医院的机会很少。
张光丽在病床上躺着，手上连着输液管，李江在椅子上打瞌睡，病房静悄悄，李金桔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就离开了。
她和谭申约好了上午十点见面。
她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坐上公交，车上的老人大多戴着棉帽，五颜六色一顶。
车窗外是苍白萧条的冬景，路旁的常青树还是绿叶，只是此时的绿色比起夏季要暗几度。
公交到站，下车，李金桔走了几步就看见站在前面路边等着的人。
九点五十，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金桔走过去，谭申在看手机。
“你好早。”
谭申说：“我这人比较守时。”
又开始嘴贫。李金桔算是知道他了，他这样就是心情还不错。她今天心情没他好。
今天气温比前两天还低几度，他这外套终于拉上了，还拉到了下巴。
两个人走在路上，都穿着棉衣，手揣在口袋里。
李金桔一路上没说话，谭申看她一眼：“你脸色不太好。”
李金桔：“有吗？”
“太白了。”
“天气冷的，”李金桔看他，“你脸色也不好。”
“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