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有些心烦。

    听完裴旭日的话,她撕着手中的丝帕狠道:“裴修睿竟有如此好运,当初就是看那劳什子玉米已经种出,加之福安县地处偏远,一去少说也要半年,眼瞧着这些皇子都成年了,未免离开之后突生变故才让裴修睿去的,谁知这板上钉钉的事也能被他玩出花样来,可恨!”

    听到荣贵妃说起其他皇子,裴旭日嗤笑道:“母妃放心,父皇子嗣单薄其他皇子要么母族低位,要么才疏学浅,不成气候,如今阻止我做太子的就只有一个裴修睿。”

    “是啊。”荣贵妃点点头,语气不屑又嫉恨,“哪怕他母家只是一个酸书生,可偏就让他占了一个嫡长子的名头,每每提起立太子朝中那些人便争论不休。”

    裴旭日面色阴沉,半晌他道:“母妃,这次我的好皇兄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待他日回京怎么着也该封个亲王以作嘉奖吧!”

    闻言,荣贵妃看着向裴旭日,四目对视,她明白了裴旭日的意思,“是呀,他立下大功理当嘉奖,封王拜将不在话下。”

    裴修睿道:“只要他封了王,这太子之位便非我莫属了。”

    荣贵妃:“确实,纵观本朝,皇子的封赏都是由新皇来加恩,以便新皇笼络人心,如若你父皇没有退位便将裴修睿封了王,那便是绝了裴修睿成为太子的希望。”

    “而这些年你父皇一直在立太子这事上犹豫不决,这次他要是不答应一则便是有功不赏,二则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

    裴旭日胸有成竹道:“父皇会答应的,我那皇兄自幼便被送往江南,便是父皇还记挂着几分父子之情,皇兄也定然心有怨言。”

    母子两相识一笑,到时候……

    而引起荣贵妃母子警惕之心的沈太傅回到家中时,径直走到一间小佛堂中,庄严的佛像前一位老夫人正虔诚的跪在佛面前,手中转动这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沈太傅对这一切毫不意外,他熟练的拿起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这一切彷如做了千百次了。

    做完这一切的沈太傅便安静的站在旁边默默的等候,好在不久这位老夫人便睁开了眼睛,也让这位花甲之年的太傅免去了久站的苦楚。

    沈太傅看着老夫人喊道:“夫人。”

    “老爷。”沈夫人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又梦到姝儿了。”

    沈太傅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很快他就开始安慰起眼前已经有隐隐啜泣的老妻:“夫人放心,我们日日夜夜为姝儿祈福,姝儿肯定会平安的。”

    也许是早已认命,沈夫人渐渐平静了下了:“一转眼,姝儿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一年了,如今我只盼她平平安安就好。”

    想起二十一年前的事,这位几经风雨的三朝元老也忍不住悲痛,因为他在那年弄丢了他的宝贝女儿!

    沈太傅肯定道:“会的,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姝儿,她肯定会平安康乐的。”

    看见勾起了丈夫的伤痛,沈夫人檫檫眼角的泪水,如今他们都老了,大夫说最好心情平和一点,她转而问道:“今日怎么有些晚啊,可是朝中有什么事情?”

    一起走过一生,很多事情沈太傅都会和妻子商量一二,何况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想起早朝的事他难得带了两分激动得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玉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