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素领着二人一道来了桑拿馆,哪知现下却在蒸房门前犯了难。
“书衍,不过是更个衣罢了,怎的还拘禁起来了。”许柏远无奈道:“不更衣你我又如何进去才是。”
贵宾区有独立的更衣间,一间一人,宽敞且亮堂。此时几人驻足在更衣处门口,却迟迟没有踏入。
江书衍的脸色称不上好,瞳色中带了些不可置信的意味,“许伯,此处人多眼杂,你我怎可只着一件单衣去往那蒸房。衣冠不整,此等不合礼数之事,恕晚辈难以接受!”
“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只是穿着单薄,何来失了礼数一说。”许柏远哭笑不得,他拍了拍江书衍的肩膀,“你这性子,倒是与你那爹如出一辙,凡事把礼数挂嘴边,看得我替你们累的呦。”
见二人僵持不下,阮素素言道:“贵客不必拘谨,今日这里早被许太医全部包下,纵看这整个贵宾区,也只有寥寥几人。若贵客觉得不自在,奴家便招呼伙计退下,只留一二仆从在此伺候,至于这位...”
阮素素偏头看了看立于江书衍身侧的黑衣男人,从方才起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沉默不语,面色微冷,看样子像是随从护卫之类的人。
“这位小兄弟是陪同您进去,还是在外间的等候,全凭您定夺,您看如何?”
一时无言,江书衍皱着眉,薄唇轻抿,眸色微沉。
“行了。”许柏远佛了佛袖子,“你这脾性还是改一改好,这次听我的,保管让你浑身爽利的很。”
江书衍不语。
“还不成?”许柏远呼了口气,“就当我这个做长辈的请你可还愿?给你许伯一个面子罢!”
说到这份儿上,总是难以拒绝,江书衍眉头松动,“擎宇,你留在外面便好,我陪同许伯一道进去。”
擎宇:“是。”
见此,许柏远开怀一笑,“这不成了,走罢!”
从小讲究惯了,吃惯用度向来都是取最好的来用,如今见到这做工精细的更换浴衣,于江书衍来说,也只能算勉强接受。
浴衣有水蓝色和月白色两种款式,江书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很快换好衣服后便掀开了门帘出来,门外有一小厮候着,“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由小厮引路,江书衍行过密闭回廊,终于进入了蒸房。两脚刚一踏入,便是一股铺面而来的热气。温温的,不烫,反叫人在这寒意渐起的秋日顿感舒适。
江书衍环视一周,发现自己仿若置身木屋,墙壁的木料中散发出幽幽木材的雅香。屋子各处皆铺着柔色地毯,中间摆放着两列条案。
有一千秋书架靠墙放于条案之后,上面竟摆放着数十册书卷和画集。
“公子,咱们悦湾阁今儿晨起开阁,您来的早,这蒸房内的火尚未烧好,您休憩片刻这热气便会上来了。”小厮弓着腰,用手臂指了指厢房,“外屋和房内均可自由出入,其内设了休憩的软榻,一会儿便会有人送茶点和酒水过来,皆置于外屋条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