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越来越频繁,频繁到每天每几个小时就会疼一下,痛感也越来越强烈,有时只是很短暂的疼痛,有时却能痛到半小时之久。
止痛药的用量也慢慢的加大,虽然早已超出说明书规定的用量,但疼起来的时候,顾不了这些了。
不知何时起,开始失眠,长达好几个月的失眠,很困,但就是睡不着。每天浑浑噩噩的,好像给我一张床就能睡着,每当空出时间想小憩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开始出现幻听,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像人的叫喊,有时又像机械工作的噪音。又过了几个月,我总是能无意间瞄到有一个黑影,站从我身后,当我回过头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也是一样,在床上,半睡半醒似的,睡着,然后醒着,然后再睡着,再醒。就这样,一睡一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挣扎着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拿安眠药。
在手心里随便倒了几粒,迟迟没有吞下,又倒回药瓶中,顺手一抛,投入垃圾桶……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可以吗?”天亮了,陈琳醒了,伸个懒腰,将窗帘拉开,阳光很暖,很亮。窗台上的鲜花,花瓣上还残留着一颗颗的小露珠,在阳光下闪闪的。
“我们恋爱,有三年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定婚了。”陈琳坐在床边,抱着二哈抱枕,手指不安的玩弄二哈的两只耳朵。我被吓到了,都三年了!从我们恋爱,到现在,已满三年,感觉就像眨眼一瞬间。我摇摇头:“不行!”转身离开,回不得她说上一句话。
天台之上,我一个人,坐在高处,低头是夜晚的城市,霓虹灯璀璨。抬起头,便是漆黑的夜幕,星光熠熠。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兄弟,你最近怎么了,你让我感觉有点……陌生。”昊宇过来,坐我旁边,他咬着烟,顿了顿说着。
“三年了,你是不是腻了?”昊宇问着。我摇摇头:“不,我爱死她了,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带她去见我的父母。”
回忆又掀起伤痛,那疼痛,还是很明显,都说时间能治愈伤痛,可为什么过了那么久,痛的还是那么明显。
“其实,我还蛮羡慕你的!”昊宇意味深长的念叼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我是个孤儿,从小父母死的早,被亲戚养大,他们对我很不好,从小到大我的选择都是由他们决定,由不得我半点反抗,她们还要我感激她们的养育之恩。”
我笑笑:“巧了,这样一来你就能理解了。我的父母就像你的亲戚,我的生活跟你一模一样。”
我父亲是独裁者,他说什么,我就很做什么,小时候还好,随后我越来越大,渐渐觉的曾经的父爱压的我越来越紧。
我想挣扎着摆脱着父爱的束缚,可随后便被冠上了不懂事的帽子。
从小到大,我像提线木偶一样活着,一步一步走着父亲为我铺好的路,我是个会呼吸的死人罢了。母亲却总是让我去体谅她们,这就很难受了,所以我逃了,去追寻梦想。
剧烈的头痛让我从回忆中拖离出来,我揉着脑袋,好一会痛感才慢慢下去。扭头看了眼昊宇,他皱着眉,没再说话。他羡慕我有个家,而我却羡慕他的自由。
当温馨的家变成道德绑架的牢笼之后,家庭的美好,被压迫,窒息替代之后。这个家,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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