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有的是办法祸害主家,或者磨洋工、或者种植的时候稍微使坏,所以地主会对长工笼络一下。
而佃户……又有什么办法祸害主家呢?
这种情况下,来这里干活的,对早晨居然可以吃干窝窝、且实现了盐自由的日子,相当满意。
据说朝廷还给钱呢。
至于他们对修淮河的重大意义的认识,则可以说根本没有。
修淮河,以社稷大势论,是为了救安徽。
洪泽湖越来越高,憋的淮河上游只要一下雨就闹灾;而洪泽湖之所以越来越高,是因为之前要束水冲砂,要是比黄河低那叫倒灌淤积、不叫束水冲砂。
而和黄河比抬高速度?那真是和龙王爷比宝,和寿星公比命。
然而,这个意义,对苏北百姓来说,等于不存在。
安徽闹灾,关我们屁事?
而对本地的意义,是使水灾变水利,使得原本的次等地,成为水浇地。
然而,地又不是自己的,自己凭啥要干的那么起劲儿?
无非就是朝廷征发的徭役,这一次居然管吃还吃的不少,还给钱。反正不去也得去,去了还有吃的有钱拿,这就是唯一的积极性了。
修河道,在他们看来,自己能拿的好处,就是朝廷这边发的工具不错。
虽然工具得上交,想把这几两好铁偷回家,怕是不容易。
但是,朝廷这边发的工具,这铁锹把、锄头把的棍子,是真好。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弄得真圆。
等着快干完的时候,可以故意弄断它,把长的一半塞裤腿里,回去当擀面杖可是好东西。
只可惜这个小小的占便宜的幻想也很快破灭了,有先行者做了类似的事,结果被乡绅老爷告知要原价偿还,从募役钱里扣。
如今说的明白,一个月是给一两银子的铜钱,折合800文,算上银抵钱的损耗,是720文,一天是24文钱。
到时候,可要直接从这募役钱里扣出去。
干活的百姓也知道朝廷说一个月合一两银子,但他们又不知道朝廷这边说的是官方比价的一千文折一两,实际上的工钱是按铜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