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腿虽然疼,脑子却依然活络,他认真地看着星河的脸,皮肤光华白皙,蔚然的蓝眼睛满是异域风情,五官是江南女孩特有的精致小巧,眉眼处的红纹更添妖娆,此刻摸着他的伤腿,眼睛里充满了心疼和不忍,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觉得这个女人有毒。
美女蛇的毒。
花满楼好歹是江南首富的儿子,家大业大,哪怕他搬出来自己独住,家中也万万不会撒手不管,更不会放任这个目盲儿子新家中有劣质椅子混进来,事实上,这把椅子虽不名贵,但木材结实耐用却是出了名的,别说陆小凤,就是个炼千斤坠的大胖子不会一坐就碎,更何况为了查绣花大盗的案子他还瘦了好几斤。
椅子的断茬只是扎进皮肉,并未伤到静脉血管,血流了一会就止住了。星河摇头叹息,一边说着:“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一边将残木拔出,在伤处轻抚,只见暖光闪了闪,伤口立刻恢复如初,半点伤痕都没有。
这种关心的姿态让陆小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虽然喜欢美女,也很享受美女的赞扬和亲近,但他更喜欢自己的小命。
在腿伤无碍的一瞬,陆小凤立刻如同一只猴子,嗖得一下挪到种满鲜花的阳台,连句话也顾不上说,从二楼纵身一跃——小楼并不高,以陆小凤的轻功造诣,就算从楼顶跳下去也只会轻巧落地,半点声音都没。
星河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难过道:“我有一个哥哥在去世前也很喜欢跳楼。”
陆小凤的脚不知怎的一下子勾住了栏杆,立刻失去平衡,再半空中试图调整身形时又扭了腰,星河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声扑通,然后立刻霹雳哐啷。
扑通是陆小凤砸地的声音,而那一阵霹雳哐啷是被他带下去的花盆,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脑袋上。
花满楼不愧是陆小凤的好朋友,立刻从二楼跳下,昔日精心饲养的花儿被他拂到一边,细心查看陆小凤的伤势。
任谁被三个盆花连续砸在同一个地方都不会好过的,可怜的陆小凤当场晕厥,被花满楼扛上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平时休息的榻上。
星河上前拉着陆小凤的手,哀哀切切道:“这都怪我,你本就怀有天道气运,若非不小心遇上了我,也不会如此倒霉。”见花满楼问究的目光投过来,星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是怀有有大气运的人,这股气运倘若加以修持,只需闭关个三五十年便能飞升成仙。可他无人指点,领悟不到修仙的法门,这也就罢了,偏偏遇上了我,我方才逸散而出的法力与他体内的气运相互激荡之下便催生了一股新生力量,他又不会利用这股力量,使得无处发泄,只能一直倒霉了。”
这番话三分真七分假,饶是花满楼聪明非凡,在对玄门毫无涉猎的情况下也被星河忽悠瘸了,忧心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等的就是这句话,星河思忖道:“这股力量既然催生出来就必得消耗干净不可,我可以先为他做一个封印之法,暂时压制住这股力量,可这也是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待他醒了,烦请公子替我转告一声,请他务必在三日后到京城西郊三里坡找我,我教他修炼法门,助他修炼成仙,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入夜,星河与荆无命起身告辞,花满楼除了致谢之外,看起来仍旧有些恍惚。
自己被神仙治好了眼睛!自己的好朋友马上就要修仙了!
这两件事无论那件信息量都很大,花满楼不太能反应过来,隔一会就拍陆小凤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星河与荆无命踏着夜色骑马慢慢地往回走,走一会星河就嗤嗤的笑,已经笑了半个多时辰了。
荆无命充耳不闻,仍旧骑着马跟在星河后面,不远不近,如影随形。
笑了半天没有捧场的,星河笑不下去了,鼓着脸气呼呼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笑?”
荆无命面无表情,棒读道:“你为什么笑。”
“哼,问晚了!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