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的徐冠雄看着战场的变化,不由赞叹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群步卒,作为战士,他们无疑是完美的,三千人,活者不过百,如此惨烈,却无一人退,愣是给北凉王开出一条生机,论收心,无出其右!”
“将军的计谋失败了,可有预料?”钱穆笑着摇了摇扇,面色毫无紧张。
徐冠雄让人将自己的兵戈提上来,一柄足有百斤重的漆黑长刀握在手中,虽到了知天命的日子,但徐冠雄一身精力却是十足,百斤长刀在手,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预料,但解决的办法,却有很多。”徐冠雄朝着钱穆点点头,军阵一瞬变化,徐冠雄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五千精骑,大部分都是符华原本麾下,唯有极少的一部分,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医治,然而大部分南钱军都是弓马娴熟,有马,便又是一员精骑。
徐冠雄看着陌生的五千人点点头,双脚一拍马肚,人马便向前冲去,身后五千骑紧紧跟上,朝着来势汹汹的北凉王军一头冲去。
世人皆以为徐冠雄只是一员儒帅,却是不知,徐冠雄是从尸山骨海之中一刀一刀从一员步卒成长而来,论手头功夫,天下将领,他还没有怕过几人!
沙场将领,虽说武道层次比不上寻常武夫,但是其身上的杀意更是寻常武夫拍马也追不上的,而杀气的集聚,给将领带来的变化是不可查的,纵然境界未破,但是手中力道,远胜当下境界十倍不止!
徐冠雄与北凉王的部从一个照面便撞在了一起,一刀一枪相撞,掀开的气劲从两人身后炸裂开来,直接将各自身后两名士卒轰成重伤,无力再起。
“北凉王,投降吧,陛下看在亲情之上,说不定不会取你性命。”徐冠雄提刀不动,左手微微一动示意身后士卒拉开距离,给自己和北凉王单挑的空间,纵然兵力大优,但是不想让南钱军伤亡过重,徐冠雄还是选择了这看似不怎么明智的选项。
北凉王一甩手中长枪,暗红的鲜血已然凝固在枪身,更添了许多煞气,“徐将军不必多言,此战,只有北凉王死,没有北凉王活,你想下来陪本王,本王,同意了!”
北凉王一抖马缰,胯下战马飞出,长枪出手,与徐冠雄的长刀相撞,只是几个闭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不下五十回合,激射而出的真气将周围打的疮痍遍地,若不是有足够的空间,周围的士卒怕也是要被这无意间激射出的真气砸死。
老当益壮,两人年纪纵然都不小,然而交手却是毫不含糊,再一击,两人双臂皆是迸裂出一道道细小如牛丝的伤痕,布满了整个手臂,胯下的战马早已气喘吁吁,马蹄之上渗出涓涓血水,再无气力。
徐冠雄和北凉王往后一退,各自换了一匹马上去,徐冠雄将手中的百斤长刀往地上一丢,轰的一声大地颤抖,右手朝后一举,“来个更重的,一百四十斤!”
身后两名步卒抬来长刀,徐冠雄右手一抓,猛一吸力,一百四十斤长刀在手,随手一舞,举重若轻,每一刀落下却是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另一头,北凉王不急不缓的换马,那柄通体暗红弯曲得不见原样的长枪随地一丢,挥了挥手道,“换枪,来柄更轻的,四十斤!”
再次对垒,徐冠雄和北凉王之间的气势凝重,浑身肌肉拉扯,引而不发,不断积蓄着力量,战场远处,已然走出马车的朱云华看着徐冠雄和北凉王身上气势不断疯涨,已然突破宗师武夫的极限,不禁惑然问道,“苏先生,这是何缘故?”
“众人之力而已,一名名震天下的将领,所付出的一切不比那些武夫少多少,所以天自然给了他们弥补境界差距的方法,那便是冤魂!”老苏啧啧嘴道,“整个部队,征伐天下,杀十万人,那便是十万魂,如此之力,又岂是寻常武夫能够承受的住的?”
“要知道就在此地,一举坑杀数十万步卒的那尊杀神,一把承冤,那便是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剑客,山上人,山下人,哪个能受得了他一剑。”
老苏与朱云华又说了几句,眼神一变,掐指一念便消失原地,再次出现在王笑生的身边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是的,学生明白了,先生大才,所谋算的早已在我十步之后了!”王笑生眼眸微微一亮缓缓开口道来,“虽然明白,但却不知道先生如何做到,宁潭的柳华素来厌烦灭心和尚,有不共戴天之仇,先生是如何劝其前来相助,将北凉王早已勾结好的北蛮军伍一举击破!若无这一手,北凉王此役未必会败。”
“除此之外,先生将山东行省北凉王布下的人手在一天之内一个个被拔掉,如此分散的人员,先生又是如何做到?唯有这两点,学生想不明白。”
老苏捻了捻自己的长须开口道,“想得很透彻了,这两点,你不知道消息,自然是想不明白,柳华与灭心和尚固然有仇,但是他更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如此国难,只要一个台阶,他自然会下去,灭心和尚的诚恳认错已然够了,这一事,我在两月之前便跟灭心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