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他妈愣住了。
这才发现周曼跟往常不一样了。
往天,她只要随便吓唬吓唬这位资本家的大小姐,对方眼圈就得红。
她要故意捉弄她,喊句“打倒万恶的资本家”,周曼还得哭着跟着她一起喊。
——活该,谁叫她家里是剥削阶级!
可现在……周曼那总是因为成分问题,而显得怯生生的神态,不知何时舒展开来,表情放松又自然。
甚至看向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讥诮。
这是怎么回事?
石头他妈很不适应,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集体利益大过天,在集体面前,个人感情都得靠边……”
周曼打断她,好心地建议:“绕来绕去这么辛苦干嘛?你不如直说,你不就是想分几片肉尝尝吗?”
这话直白得石头他妈又哽住了:“……苗苗她妈,我,我……”
周曼再度打断:“我叫周曼。”
石头他妈:???
周曼表情首度认真起来:“我是苗苗的母亲,但我的名字不叫苗苗她妈。我叫周曼。”
这可把石头他妈整懵了。村里镇上,哪个女人出嫁后还能保有自己名字的?要不,就是被叫做谁谁媳妇,某家婶子,要不,就是生了崽儿后,被喊成娃儿他妈。
哪儿有非要别人喊自己本来的名字的?
她觉着这事儿透着股怪劲儿,试探着劝:“友良媳妇儿啊……”
又被周曼打断了:“我说我叫周曼。”
看着对方不带温度,甚而还眼含一丝警告的眼神,电光火石时,石头他妈忽然懂了。
她这是在说,这些肉都是她这个资本家的小姐买的。她的钱她做主,她买的肉她来分。不管是她男人曾友良,还是公婆刘三妹,都管不了她把肉分给谁!
石头他妈立马改口:“好,周曼!”
管你叫什么,反正刘三妹那吝啬鬼是不可能给我分肉的。只要你肯分,叫你王母娘娘我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