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听到了吗,老爷,一更天了,花轿五更天明便会上门,这可怎么办?”欧阳夫人将将又要急出泪来,哭腔明显。
欧阳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柳如霜。
粉面佳人娉婷立,满月新花皆不如。
柳如霜真堪称得上绝世佳人,倾城之色。相比落雪,气质容貌也称得上皆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欧阳铭突然盯着自己看,柳如霜并没有多想。但当她看到欧阳铭浑浊的眼中闪现的光之后,登时明白了欧阳铭在想什么。
“如霜,容铭伯失礼...你...你可许配人家了?”欧阳铭试探问道。
柳如霜微怔,彻底明白了欧阳铭的用意,正色道:“铭伯,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双眸微垂,掩去眼中愧意。
欧阳铭的面色又由喜转悲,刚刚燃起来的希望还没光亮,又被无情熄灭了。
“对不住啊,霜儿,是铭伯唐突了。也是,你已及笄,想必是婚配……”
“没有,霜儿没有婚配,只是…”
欧阳铭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欧阳铭没想到柳如霜会这么果断就拒绝,“扑通!”响亮的一声,欧阳铭竟不顾年迈朝柳如霜跪下:
“如霜,莫怪铭伯今日老脸不要,就在这里求你救铭伯一家老小。”
柳如霜扶着欧阳铭双臂想将其扶起来,只是欧阳铭用尽全力,就是不肯起身,柳如霜也无可奈何。
“如霜,铭伯身历两朝,愚钝年迈,早已无畏生死。本欲明日脱下官服官帽上殿请罪,但念及一家老小三百多人,他们何其无辜?
落雪时被我惯坏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实在不忍见先鲜血横流...
你...你若念及当年收留恩情,念及铭伯一番关照,便上了王府的花轿,去做那风风光光的祁王妃吧。”
柳如霜闻言皱眉,蹲下身与欧阳铭齐平:“铭伯,如霜并非多福之人,这祁王妃的尊荣,怕是消受不起。”
她将欧阳铭缓缓扶起,看着老人遍布绝望的表情,心中不忍。但不管怎么说,欧阳落雪才是名正言顺的祁王妃,如今她生死不明,自己岂能鸠占鹊巢?
何况,她可不是来这里成婚的。
柳如霜咬咬牙,从桌上再次拿起那封信:“铭伯,你细看,落雪这封信中字里行间并没有坚决抗婚之意,而是离开半年,若半年后仍是不能寻到心意相通之人,便听从天命,回京做那祁王妃。
既然落雪妹妹只是不甘于与无爱之人成亲,那我们何不就等她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