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去，今天早晨雪停了，云开天霁，阳光照在积雪覆盖的宫殿顶上，耀出一片炫目的白。
配殿的角檐上停着一只麻雀，在檐上蹦跳了几下，四处轻啄，找不到什么可吃的，便振翅飞走了。
陈令漪收回目光，登上凤辇。
麻雀飞过几座高阔壮丽，但一看就是没有人住着的空廖宫殿，终于在另一座小得多的院落中找到一棵叶子还未凋落光的大树，在枝头落下。
树下匆匆行过一名青袍内侍，惊飞了麻雀。
内侍穿过院子，轻敲屋门。
“进来。”
内侍进屋，带上门，躬身行礼：“省监，圣上把人选出来了。”
邢鹤鸣正在写着什么，闻言问道：“选了谁？”
“呃……”闫鑫迟疑着道，“全选上了。”
邢鹤鸣笔尖一顿，停在原处，在纸上洇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团。
“那二十个全选上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是。礼部正准备拟些新的封号给那些郎君。”
邢鹤鸣搁下了笔，目光定定地停留在那个墨团上，半晌，朝闫鑫挥了挥手。
闫鑫退出书房，无声地掩上了门。
陈令漪回到内书房批了会儿奏章。就听莳萝在外轻声通传：“陛下，省监求见。”
陈令漪毫不意外地道：“让他进来吧。”
她听着邢鹤鸣的脚步声入内，并不抬头，继续把手头这本奏章看完批复，才搁下朱笔，抬眸看向他。
“臣听说昨日那二十名郎君，陛下打算全数纳入宫中？”
“是啊。帝王纳妃可以几十上百地纳，朕收二十个进宫也不算多吧？”
邢鹤鸣：“……可是昨日选人的时候，陛下分明对那二十个郎君都不太满意的样子。”
“朕回去后想过了，娶妻当娶贤，选夫君也是一样的道理，贤良的胜过爱妒的。只要正宫贤惠，之后朕想找什么样的郎君都可以，不管是俊秀的还是英武的，儒雅的还是活泼的，反正后宫这么大，尽都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