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鹤鸣:“……”
哪怕明知道她是存心说这样的话给他听的,仍旧很伤人。而且礼部已经在草拟那二十个郎君的封号了,她还真打算全纳进宫来么……
陈令漪望着他,他的双唇紧抿,微微泛白,垂在身侧的袍袖不住地轻颤,显然气得不轻。
然而他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默默注视了她半晌,突然像泄了气的皮毬一般垮下了肩膀,垂首向她告退了。
“站住。”陈令漪起身绕过书案,“你既不愿看到我纳别的郎君,为什么还要劝我成婚生子?你既然能看着我与别人成亲,生儿育女,那么选一个和选二十个,又有什么区别?选丑的还是俊的,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邢鹤鸣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他凝视着她,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劝陛下成婚生子,是臣为陛下的将来考虑。至于臣为什么会选那些郎君,那是臣的一点私心。”
陈令漪心头一动:“什么私心?”
“臣哪怕不得不看着陛下与旁人成婚,但还是希望陛下的心不要变,不愿看到陛下对别的人动心。臣想要独占陛下,想要陛下只属于臣。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陈令漪心跳如鼓,想也没想就问:“为什么不可能?”
他目光哀伤地看着她,轻轻摇着头:“陛下能一辈子不成婚不生子么?婚事拖一年两年,能拖一辈子么?”
陈令漪不由沉默了。
邢鹤鸣垂眸:“若陛下没有别的话吩咐,臣便告退了。”
他转身离去,竟是走得极快,转眼便消失在门外。
陈令漪向后靠在书案上,愣愣出神。
傍晚,她回到沉香殿,召来曹素昕,屏退屋里所有人,连:“曹姑姑,朕有件事要问问你。”
曹素昕见她连莳萝白雁都不让留在屋里,想必是十分隐秘之事,便点点头:“陛下有什么事便问吧。”
隔了数日,裘成济递上一份奏章,是关于郎君们所用封号的,从一品到三品,共二十几个不同的封号。
陈令漪心说多出来的几个是给她以后再纳郎君用的吗。
结果裘成济解释道:“臣多拟了几个备用,陛下如有不喜的封号可以去掉。”
陈令漪:“哦……”是她想多了。
裘成济又问:“那二十名郎君,不知陛下准备怎么封?哪几个是一品,哪几个是二品、三品?”
陈令漪面无表情地道:“朕还要考虑考虑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