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有点麻了,你扶我一把。”苏朵伸出手,江晚借力站了起来,有些认命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朵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扶着江晚上了车。

    夜里的温度很低,苏朵打开了暖风,但江晚依然觉得很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红绿灯的间隙,苏朵伸手覆上江晚的额头,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苏朵说着便调转车头,准备开往医院,却被江晚拦了下来:“我没事,我不去医院。”

    苏朵蹙眉,显然不同意:“晚晚,逞强不能当饭吃,听话,别太任性。”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医院。”江晚坚持。

    可能是淋雨的缘故,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眉心处带着一抹深深的倦意,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水。

    “朵儿,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觉。”

    苏朵拗不过她,只好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再次调转车头,渐渐驶离景观路,朝着城区迫近,沿途景色快速在眼前后退,逐渐没入在漆黑的雨幕中。

    ……

    江晚是被热醒的,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她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才不甚清醒地回想起她被苏朵带回苏宅的事。

    高烧过后,咽喉疼得厉害,她动了动,想起身喝点水,却被手上传来的刺痛感,弄得一愣。

    她抬起一看,原来是在挂吊水,已经点了大半。

    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她看向窗外。

    透过窗帘缝隙,江晚隐约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天际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晨曦,深浓的黑夜逐渐被黎明的曙光所代替。

    房间的门并没关严,苏朵与苏行东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小朵,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离江晚远一点,你也不小了,叛逆期早就该过了,是不是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情,你就能长记性了?”

    苏朵的声音像从世间的尘埃上拂过,没有任何波澜:“哥,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这样说……对她是种不公平。”

    “你这是在跟我顶嘴?”苏行东将手中的烟卷凑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去,“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又连续吸了几口,他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捻熄:“八点之前,把她给我弄走,如果你不想让我亲自动手的话。”